第266章(第2/3頁)

“呵,你不必知道。”對方顯出身形,仍舊是虛虛幻幻的一道影子,“算你倒黴吧。”

仙椿山莊的護衛都是金丹後期或圓滿,比起元嬰是不能,但拖一拖還是可以的:“少莊主快走。”

走有什麽用,元嬰追金丹不過分分鐘的事。松之秋沒動,冷眼瞧著:“你的目標是我,十四洲敢對山莊下手的人可不多。”

“呵,你們仙椿山莊仗著大椿就以為高枕無憂了嗎?”對方嗤笑,“往日裏造下的孽,自然有報應的時候。”

可惜,這番似是而非的話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慣用,松之秋卻是臉色都不變一下,綠色的光芒聚攏在他的手心,竟是打算正面迎戰。

空中震起一道道氣浪,雙方交手了。

對於杏未紅而言,只能說是雪上加霜——她不會禦器,甚至比不得黃芍紫嬌她們能自己逃命,一路隨雲車墜下了半空,跌落在地上也就罷了,偏偏雲車的殘骸掛在了黑森林的樹梢上。

樹高幾十米,她連煉氣期的輕身術都沒學會,下不去,又離空中太近,高階修士的交戰波及甚廣,氣浪一波波沖過來,好比是重錘一下下撞在她的胸口。

法衣倒是有防禦的效果,然而,剛才元嬰修士的突襲離她那麽近,法衣早已損毀大半。

她蜷縮在雲車殘破的角落裏,口中是漸漸濃郁的鐵銹味。

哢嚓,似乎是胸骨折斷了。

她想擡手摸一摸胸口,突然又覺得肚子疼了起來,痛得眼前一片漆黑,朦朦朧朧間,一個古怪的念頭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少莊主說,她至少還有百年壽數,可以和凡人一樣過上一生,現在看來……似乎是不能的了。

唉。

原來她就要這麽死了。

在生命的最後幾秒鐘裏,杏未紅既沒有恨意,也沒有遺憾,往昔的點滴湧上心頭,只有揮之不去的悵惘。

而後,在驚天的巨響中,她慢慢闔上了眼睛。

一刻鐘後,突襲的人被松之秋借用的神木之力逼退,消失在了原地。松之秋蹙起眉頭,咳出了堵在喉嚨裏的鮮血。

“少莊主。”護衛慌忙來扶。

“無礙。”他擺了擺手,視線掃過附近,很快尋到了黑森林上的雲車,“把其他人人找回來,趕緊走。”

“是。”

松之秋忍著內傷,落到了黑森林的樹梢上:“阿紅,你……”

聲音戛然而止。

好一會兒,他才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屍體尚余殘溫,氣息卻是一絲也無了。

她死了,死得這麽輕易,這麽沒有價值。

原來,世間的生離死別,沒有幾次是真的轟轟烈烈、哀怨纏綿,咽氣前還有空閑訴一番衷腸的少之又少,大多數就和她一樣,倉促茫然之間,就沒了性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同一時間,任無為和雲瀲回到了沖霄宗,在翠石峰待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掌門傳去了。

任無為是個直性子,無須掌門多說,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個分明。

旁聽的扶乙真君問了幾個細節:“放出迷心花的人,和當初柳葉城的可是同一個?”

“我估摸著是。”任無為道。

扶乙真君心中便有了思量,又問:“素微的傷情如何?”

一提起這件事,任無為頓時來了精神,狠狠吹噓了一番自己的徒弟,末了又點評歸元門:“他們的誠意倒是沒話說,慕天光也的確出色,算得上是良緣一樁。”

當然,說是這麽說,但他這個做師父的心情真的很糾結,一會兒是“我徒弟找男人的眼光就是不錯”的欣慰,一會兒又是“媽蛋白菜就要被豬拱了”的糟心,搖搖擺擺,深深感受到了老父親的痛苦。

而掌門和扶乙真君不像他那麽直腸子,幾乎瞬間就理解了歸元門的算盤,這是打算和他們搶人呢!

掌門面上不顯,笑著打趣了幾句,等任無為一走,馬上就皺起了眉頭:“扶乙師兄,你怎麽看?”

“歸元門的眼睛倒是尖。”扶乙真君因著任無為的緣故,對殷渺渺十分關注,“慕天光確實是歸元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算辱沒了,只是……”

掌門面露征詢之意:“怎麽?”

扶乙真君道:“我本是看好素微接掌淩虛閣的。”

掌門不禁“咦”了聲:“我以為你看好的是連華。”連華便是白逸深,他在磨劍峰做了多年大師兄,積威甚重,在門派內亦有不小的聲名,入了淩虛閣以後,很快戰敗了前人,坐穩了自己的位置。

“連華雖是穩重,卻機變不足,少了幾分靈敏。”扶乙真君緩緩道,“其他的幾個,性子不是太跳脫就是太孤僻,擔當不起這番職責,唯有素微,築基時雖實力不顯,可手段老辣,行事果決,又能顧全大局,堪當重任。”

掌門沉吟不語,他對殷渺渺印象不深,難以判斷,但見歸元門肯下死力氣,甚至不惜用慕天光結緣來拉攏,便知扶乙真君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