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第2/3頁)

參加珍萃節的多是年輕人。

所以,不同的包廂不同的人,戲碼卻可以高度概括炫耀較勁,爭風吃醋。有此二者,足以演繹出各式各樣的劇情。

比修為,比法器,比追求者。

爭風頭,爭關注,爭話語權。

殷渺渺沒有刻意偷聽,卻也知道了不少八卦,遺憾地說“拂羽現在比你受歡迎多了,真可惜,我還記得你們‘四美三秀’呢。”

“我以為你已經體驗夠了‘受歡迎’。”葉舟不輕不重地揶揄了她一句。

殷渺渺被捉住了尾巴,罕見地無言以對。

葉舟微微揚起了唇角。

說來不可思議,他初嘗情愛,便傾慕於眼前之人,跌跌撞撞走到今天,才摸索出了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道理。

分寸感是必要的,但適度的逾矩同樣不可或缺。

連貓狗都偶爾會給主人添麻煩,亮一亮爪子,何況人哉?假如她說什麽,就做什麽,和極樂閣的死物又有什麽區別,興許還不如其花樣百出,妙處多多。

因此,按照對方的步調,亦步亦趨,好聽點叫順從,直白些就是無趣。

情愛的滋味,正如同“道”的玄妙,復雜中藏著純粹,無法被掌控揣摩,充滿了不可捉摸的未知。

他的心意一如從前,卻無師自通了新的表達方式。

當然,這也和她的改變密切相關。

以前的她心扉緊閉,隨意叩門只會讓她覺得吵鬧,最好待在門外,安安靜靜地等著。今朝開了心門,往門縫裏遞進一支鮮花,方才算是點綴的驚喜。

葉舟就好像一個日漸高明的大夫,把脈愈發精準。

殷渺渺確實沒有惱怒,在她看來,能自然地提起往事,乃至以此玩笑,意味著他不再像十多年前,覺得自己應該騰出位置,成全一段逝去的佳話,而是開始對他們的感情有了信心。

換言之,感情的種子在土裏埋了兩百多年後,終於因為一個不曾放棄,一個驀然回首,開始生根發芽,慢慢積蓄力量成長起來了。

“你要想好,拿我取笑是要付出代價的。”幼苗須細心呵護,殷渺渺避過了危險的深入,仍然將話題鎖定在兩個人身上。

葉舟比她更謹慎(不排除代價的威脅),擡手倒了杯清茶,岔開話題“還說了什麽?”

“能有什麽,天下大事。”她仿若惋惜,“消息還沒傳來,不然聽聽他們怎麽說我的,定然有趣。”

葉舟“無非是誇你。”

殷渺渺似笑非笑“我受之有愧嗎?”

“無愧。”葉舟頓了下,“我可以代勞。”

“好啊,你誇來我聽聽。”

葉舟想了想,組織語言“容儀柔雅,妙鬘天然,秋波流眄,仙姿姽婳。志意清潔,言語貞良,風月在懷,紅塵獨秀。”

這真是花式誇獎,殷渺渺大笑不止“還有嗎?”

他平平無奇地接了句“是我平生摯愛。”

她頓住。

空氣變得十分燥熱,喧嘩褪去了顏色。

葉舟努力抑著唇角的弧度,走到她身邊,張開手臂抱住了她,輕聲問“誇得好不好?”

“人家可不會這麽誇我。”她說。

他道“先聽我的,再聽別人的。”

殷渺渺不由笑起來,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視線穿過帷幕,穿過玻璃,投向外面的無邊月色。

“你說,今晚的月色好不好?”

他擡頭遙望窗外“好。”

“嗯。”她輕輕道,“我也覺得。”

清晨,東方微白。

殷渺渺隨性下山,盡興而歸。走在回門派的山徑上,她一面欣賞日出,一面談起將來的計劃“你替我盯著器院,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葉舟應下,又問“要進階了?”

“哪有這麽快,我結嬰才多少年呢。”她道,“我想煉化太陽之光。”

葉舟訝異“你已經有了紅蓮火,為何還要煉金烏光?”

“這也是我煩惱的。”她嘆了口氣。

玄真的出現提醒了她一個處理太陽初暉的新思路,事實上這並不算新奇,很多功法都要收集日光,煉成‘金烏火’‘日明光’之類的本命靈火。

但她已經有本命靈火了。

此事須費些功夫,細細表來。

靈火是個統稱,一般來說,煉氣三階後,即可將吸納入體內的靈力釋放出來,其形成的小火苗就算是靈火了。

假如用她過去筆記裏的形容,靈火,就是以靈力為燃料形成的光焰。而本命靈火,就是依據不同的心法,所修出來的獨屬於自己的,有別於他人的特殊靈火。

雖說個人心法不同,但修習本命靈火,大多逃不出兩大途徑一是吸收,二是煉制。

吸收就是將已經形成的某種火焰吸收入體內,化為己用。

故此,任無為當年才會說殷渺渺失憶壞了腦子,收服了地火後居然沒有吸收,只是存起來借用,孰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