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本屬於二十一世紀的相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曹覓心中驚疑,動作卻不慢,搶在桃子之前將相冊撿起來,狀若平靜地說道:“近來淘到的一本新書,我自己來收拾吧。”

原身本也喜歡看書,她這番解釋不算奇怪。

果然,桃子點了點頭,繼續回頭鋪起了床。

曹覓有些緊張地盯著她的動作,就怕她從被子中又翻出點什麽奇怪的物件。

好在這之後一直到桃子把床重新鋪好,都沒有意料之外的狀況發生。

曹覓稍稍放下了心,轉身來到房中的多寶架前,想給相冊找個暫時容身的地方,卻又有些猶豫——

真的要把這本相冊放在這裏嗎?原身在王府中威信不足,如果有人無意間打開了這本相冊,看到了其中的真人相片,那她有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若說最妥當的方法,還是將相冊直接毀掉。可這相冊若沒跟她一起過來就算了,現如今她重新得到了這本對她意義非凡的相冊,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憑白毀掉的。

如果能有一個妥善的,只屬於自己的地方,能好好藏起這本相冊就好了!

這個念頭非常強烈,曹覓盯著手中的相冊,一時間沒有了別的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這本相冊就像它剛開始出現的時候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曹覓的掌間。

曹覓愣愣地看著掌心。

眼前的一切雖然有些神異,但更奇異的是,她能隱隱感覺到,相冊不是真的消失不見,而是去了一個只有她能感知到的空間。

桃子在她身後請示是不是要出門了,曹覓卻突然轉頭朝她一笑,“我有些乏了,王爺那邊,還是等等……”

她心中有一個猜測,她需要先確認一下。

可惜的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然從院外跑進來的婢子打斷了。

那婢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舊喘息著一字一頓地朝她稟告道:“夫,夫人,那張氏母女,出事了!王,王爺震怒,請您到前院書房,去一趟!”

“張氏母女?”曹覓按著婢女口中的關鍵詞,在原身那些記憶片段中搜尋著。

因著這對母女正是原身近來憂慮所在,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去年,徇州出現叛亂,北安王奉命前往討逆,一去就是一年有余。

兩個月前,北安王終於功成回京,卻帶回來一對母女。

他跟當時還是原身的曹覓解釋過,這兩人是他一個戰死故交的妻女,暫時找不到去處,想將她們先安頓在府中。

原身表面上自然是答應了,但心中對著那對母女終究是膈應——

那寡母長相可人,女兒則尚在繈褓之中,京城中隱隱有流言傳出,說那對母女根本不是什麽王爺故交的妻女,而是北安王在民間一段風流韻事。

曹覓於是將她們安置在王府中一處偏僻的院落,又有意地忽視了那邊的情況,不想給自己尋煩惱。

原本以為是兩廂無事的境況,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了事。

看來暫時的清靜是躲不成了,曹覓現將自己心頭的猜測放到一邊,決定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先往北安王那邊走一趟。

路上,她詢問起那個報信的婢女,“張氏母女那邊,能出什麽事?”

婢女已經把氣喘勻了,此時正亦步亦趨地跟在曹覓身後,聞言便答道:“她,她們好像差點凍死在宜蘭院中。”

“凍死?府內的冬炭難道沒有及時送過去嗎?”曹覓有些驚訝地問道。

她有意學著記憶中原身的模樣,將語調放得輕柔,又做出一副嬌弱無害的模樣,但她本身雷厲風行的態度確實與原身差距有些大。

那婢女只感覺王妃今日即使是細聲說話,身上的氣勢也不一樣了,但真要她說,她也說不上什麽所以然來。

愣了一瞬,她定了定神,拋開了那些雜念,專心回答起曹覓的問題:“這,這婢子就不知道了,不過,王爺好像還把後院的采買嬤嬤和幾個管事都叫過去了。”

曹覓點點頭,又抓著重點問道:“後院中的事情,一直就是我在管。怎麽張氏那邊出事,這次居然先鬧到了王爺那邊?”

婢子又回道:“是陳管事直接報到王爺那邊的……他,他說王妃不想理會張氏母女的情況,他看著張氏母女快死了,這才不得以去稟告王爺。”

聽到這話,曹覓皺緊了眉頭。

在原身的記憶中,張氏確實求見過她幾次。

但原身本就懷疑張氏和北安王的關系,加上張氏又一直沒說求見到底是因著什麽事,原身以為她是來攀交情的,一直拒而不見。

幾次過後,那張氏果然識相不再來了。

雖然原身沒有想著害張氏,但這件事,確實是原身失職了。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曹覓又詢問起了張氏母女如今的情況,那婢子只說王府中已經請了大夫,但她急著來通報,對詳細情形尚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