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傅辛夷認真尋思起了賺錢之道。

閨中女子一般日常都是十分無聊的。

她們這些身世比較好的,成婚前就是不停學習,琴棋書畫要樣樣精通,性子野一些的還能騎馬狩獵打兩局切磋局。可惜前者和後者都和傅辛夷沒什麽關系。

她不過是一個打算賺點小錢,並且努力擺脫和封淩成親的小花娘而已。

品鑒會這一天過得仿佛沒給她造成一點影響,就連那個威脅自己的盧旺申也被她忘在了腦後。唯一的友人桂曉曉聽自家先生說,被禁足在家,十天半個月是別想出門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沒人打擾自己賺錢。

傅辛夷用碳筆寫了幾張計劃,一本正經前往了傅尚書的書房,等下人傳報。

很快有人來通知:“小姐,大人讓您進去。”

傅辛夷邁著步子進去,一眼就看見坐在那兒等自己的傅尚書。

傅尚書剛才該是在忙公事,桌上還堆著不少本子。

傅辛夷上前行禮:“爹。”

傅尚書笑起來:“什麽事情能讓你穿得那麽正式來見我?”

傅辛夷在家裏常穿兩種。一種是顧姨娘準備的溫婉閨中女子衣服,一種是自己的種田套裝。但傅辛夷喜歡穿的是花裏花俏的衣裙以及種田套裝。

今天她就穿得是花裏花俏的衣裙,還是正式外出見人的那種。

傅辛夷掏出自己紙:“爹,我想開一家花店。”

傅尚書接過傅辛夷的紙:“這營生賺不到多少錢。你這字……”

傅辛夷話還沒怎麽說呢,就被傅尚書一盆冷水撲上來了。她忽略傅尚書對她字的不滿,強調了一下收益問題:“爹,您別看字,看看我寫的東西,我一定能賺錢的。”

傅尚書是戶部尚書,算賬可是一把好手。

他一邊細看著傅辛夷的紙,一邊給傅辛夷算這營生:“京城裏的鋪子,每一家的租金都極為高昂。售賣價格得是成本的兩倍以上,這才能確保基本的盈利。”

傅辛夷在京城裏沒鋪子,以前也沒開過實體店,對這沒多少概念。

傅尚書繼續說著:“越是昂貴的地皮,裏面賣的東西越是稀罕。不稀罕,他付不起鋪子的租金。除非這鋪子本就是他的。花草不是柴米油鹽,注定不是人人所需。你這個有人買,卻做不了大營生。”

傅辛夷:“……”

確實是。

“你花草從哪裏來?施肥除草又是如何處理?要是搬運找何人?府上的這些人都可以聽從你吩咐,但這是他們額外的事情,不屬於管理府上的內務。東西賣給誰?”傅尚書看到了傅辛夷的字,“哦,賣給有錢人。那貴人家裏要是有不喜某種花草的怎麽辦?味沖突了怎麽做?他們在外不能自個種麽?”

京城其實是有花店的,位置開的偏僻。多賣的是普通的花草,還是和別的東西混在一塊兒賣。昂貴的少有去市場上售賣的。

有錢人家多自己有良田或園子專門種植,根本不需要去采買這點東西。

傅尚書看向傅辛夷:“家中鋪子確有幾家,你得保證你的營生比他們能賺得更多,我才可能將其中賺得少的那家給你。這鋪子不能是只靠著你一人維持的,得必須不靠著你,也能自行維持。這才是持久的錢。”

傅辛夷看向自己寫得那薄薄的幾張紙,有些想要從傅尚書手裏拿回來。

她確實能確保賺錢,說不定還確實比其中幾個鋪子賺得多。仔細一下,實在羞愧。

要讓店不僅僅靠著自己也能維持,這就太難了。花畫和插花這些東西,多是必須她親手去設計。她父親比她看得更為長遠且細致。

或許會賺錢,但未必有舊鋪子穩定。

傅尚書看傅辛夷手捏著衣服,心頭一軟:“你是女兒家……”

傅辛夷點點頭:“是。”

傅尚書想起這些日子上朝碰見人,聽到自己女兒在品鑒會上說過的的話,話到嘴邊,又不舍得說傅辛夷了。他含笑看向自己女兒:“女兒家也能很了不起。你可以想出更好的賺錢法子,想好了再來找我。”

他將幾張紙推回到傅辛夷面前:“你這字……”

傅辛夷麻溜收回自己的紙:“回去就練,馬上就練。不練好不吃飯。”

傅尚書補充:“得用毛筆,這碳筆不像話。”

傅辛夷:“……好。”

傅辛夷拿著自己失敗的創業紙,快速從傅尚書書房撤走,生怕傅尚書再給她加上點什麽學業內容。

她是沒想到傅尚書在書房裏頭琢磨了一下:“當成個喜好倒也不錯。女眷中該是很受歡迎。若是花草成畫,當賀禮去送,必然是送出了新意。”

當喜好是好,當正兒八經的事業則是欠缺了一些。

眼光長遠的傅尚書,心頭上還掛念著另一件事:哎,不知道什麽時候見見那封淩,要是不錯,轉頭再問問女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