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封淩是很在意民間傳聞這種事情的。

老百姓的反對聲音太過響亮，說明上頭肯定有什麽事情沒有對症下藥處理妥當。

他是個玩弄輿論的高手，當然知道艷史這東西有利有弊。說好聽就是風流人物，說難聽就是不顧及家人顏面，反正全看說的人主調如何。

定調定性就能引導好。

艷史這個並不影響到當事人是做人還是做鬼。上頭要頂什麽人的罪，肯定不會從這種貽笑大方的地方下手的。他們會選擇很關鍵性的事情來說。

但，在傅辛夷這裏，艷史一樣是嚴重的問題。

封淩表示：“我不是這樣的人。”

傅辛夷很自然點頭：“我知道。但現在外頭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封大人潔身自好多年，可別……”

她頓了頓，還是用上了一個詞：“晚節不保。”

封淩沒想到自己才三十多歲，還沒到四十，就要被用上“晚節不保”這種詞。從他上輩子沒活過四十來看，確實能算晚節不保，但現在人還活著，用這個詞也……

丞相大人心情有點沉重：“我還不老。”

傅辛夷：“……”重點好像不是老不老的問題吧？

封淩卻覺得這個很成問題。

人家五六十還好用一下晚節不保，他才三十多，憑什麽用晚節不保？

“辛夷才三十多，樂樂還沒十歲。怎麽能說我老了？”封淩將茶杯放下，很認真詢問傅辛夷，“今晚要一起沐浴麽？”

傅辛夷：“……”

這狗男人又來了。

封淩一旦開啟狗言狗語模式，每回都能讓傅辛夷說不出話來。你說這人沒有羞恥心吧，他好像也還是有的，說話並不直白，都會用沐浴來婉轉表明自己的想法。你說這人有羞恥心吧，他又好像沒有這東西，轉頭能將她從浴室抱回臥室。

遇事不決，床上說話。

這可真是一個極為方便的解決方法。

封淩見傅辛夷又臉上微微泛紅，心中輕嘆：為什麽那麽多年過去，自家小花娘臉皮還是那麽薄？

真叫人心裏癢癢。

封淩並沒有將話題完全扯遠，又回過頭來繼續講這個左江菡這個事情。

“春露後頭有不少人，包括好幾個世家。有世家在，陛下和瑞王當然也會留意一些。現在情況特殊，我就多走動了一下。”他交代完這點背景，結束了自己的解釋，“再多就不方便說了。”

傅辛夷點了頭。

不方便說和不說是兩碼事。

坦白從寬，傅辛夷覺得這事可以揭過，對接下來會碰上的事情也有了一點預期。

對於說書人那些個搞七搞八的故事，傅辛夷朝著封淩笑了笑，溫和又友善問了一聲封淩：“府上空還是很空的，畢竟人少。丞相大人可要考慮娶妾？”

封淩：“……”

封淩沒賊心也沒賊膽，沒想到會迎來這麽一個殺傷力巨大的問題。

雖是戲謔口吻，但丞相大人還是有一些不愉快。

他在外頭要是不愉快了，就會臉上笑嘻嘻，心裏將人名給掛上了。在家裏不愉快了，那就是另外一個處理方式。

封淩站起身子，繞過書桌走到傅辛夷身邊，溫和反問：“你說我要不要考慮？”

語氣裏帶著非常強烈的威脅意思。

傅辛夷眨眨眼。

封淩更加溫和：“孩子還在外面，先吃飯。過兩天休沐，我讓人將他送到爹那兒去，我們再好好談一談關於小妾的事情。”

傅辛夷覺得這個好像不太需要考慮了。

她聽明白了封淩話語裏的意思，發現現在需要搶救一下的人是自己。

孩子不在了還能幹什麽事情？

傅辛夷訕笑一下：“先吃飯。要是樂樂同意了，我們就將他送過去。”

封樂一定不會同意。

封淩俯下身子，先收取了一點好處：“吃飯前先算個賬。”

傅辛夷輕攥緊了手，確確實實被封淩算了點賬。她走出書房時，臉上還帶著肉眼可見的紅暈，似天邊的晚霞。

天真無邪的封樂洗幹凈手跑過來：“娘，你是不是熱了？”

傅辛夷：“……是。”

晚上翻桌上。

封淩開口：“封樂，過兩天去傅府上可樂意？”

封樂用筷子認真吃著飯，聽到這個問題想了想：“為什麽要去傅府？我想去隔壁。”

封淩點頭：“那就去隔壁那兒。”

隔壁那兒就是封父住的地方。祖孫同樂挺好的。

傅辛夷沒想到自己兒子就那麽輕易被封淩送走了，試圖挽回一下自己兒子：“樂樂不想和娘在一起麽？”

封淩看了眼傅辛夷，輕笑一聲。

封樂見自己爹娘態度不一樣，小小的腦袋裏已知道是什麽情況了。哎，爹娘又想要兩人獨處，而不要兒子了。他扒拉了兩口飯，咽下去後才繼續開口：“那娘和我一起去？”

傅辛夷：“……娘有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