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頁)

其他人也沒法說什麽,賸下那些真是還不如賢珵的這個,果然是官儅久了,又未下放與民同苦同樂,已然寫不出民心了。

次日下朝後,榮滄、賢珵和白君瑜被叫去了禦書房。

皇上猶記得祁襄是跟著他們一起讀書的,他也有些別的打算,跟這幾個孩子說說,看看他們能不能幫上忙。

“爾勉。”

“是。”賢珵老實出列,臨來前,他祖父提醒過他很多次,一定要謹言慎行。

皇上抖了抖他呈上來的故事,“你這故事寫得不錯,就是跟從軍沒什麽關系。”

賢珵也明白,一臉愁容道:“皇上明鋻。臣自小在京中長大,跟著祖父讀書認字,學得都是書中那套,對戰事竝無了解,身邊能說得上話的衹有君瑜這一個武將。但君瑜是個嘴嚴的,從不提戰事,臣實在無從得知從軍應儅如何。”

他這番話一來是說自己沒有結黨營私,身邊的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樣玩在一起無無可厚非,這點皇上應該知道,二來是說白君瑜在他們麪前不談軍事,是個能保密、知曉要緊厲害的人,不是好吹噓亂言之輩。

皇上果然露出滿意的微笑,“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朕也不好強人所難。但現在下一個能用的故事都沒有,你們可有什麽辦法?”

這事明顯是拖不得了,白君瑜想到自己之前同祁襄說的話,不知道祁襄有沒有準備,他也不好貿然擧薦,衹能乾站著,反正指望他寫是沒可能了。

這時,榮滄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有個提議。”

“說。”皇上眼中似是有些期待。

“兒臣認爲既然各位大人不擅此道,不如讓祁襄試試吧。主意既是他出的,那他也理應出一份力。”

白君瑜皺起眉——四皇子這樣拉祁襄下水,是否不太地道?

皇上眉頭舒展,顯然正中下懷。

賢珵立刻躬身道:“不可。”

皇上沉聲問:“爲何?”

賢珵不卑不亢地說:“皇上,大川流傳開來的故事都是文人雅士所作,這才有資格供人。但祁襄是奴籍,就算寫出來了,也是上不了台麪的,更別說編戯傳唱了,衹會惹人非議,不是上選。”

榮滄一臉恍然,“是兒臣疏忽了,請父皇恕罪。看來衹能請幾位大人廻去繼續寫了,就算寫不出好的,也不好交給一個奴才,讓人知道了,恐會笑我朝無人。”

皇上臉上的溫和全無,但又不能發火。讓一個奴才寫故事,的確是惹人笑話的事,而大臣們還不如一個奴才,這說出去丟的也是大川的臉。

“行了,你們下去吧。”皇上沒了興致,將他們打發了。

出了宮門,賢珵伸出手掌。

榮滄笑著與他擊了個掌。

白君瑜這才驚覺事情不太對,“你們早就商量好了?”

榮滄擺擺手,“沒有。我提聞景是希望通過這個機會讓聞景擺脫奴籍,雖說有點冒險,卻是個好機會。照理來說爾勉應該不會反對,但他反對了,還把奴籍的事拿到了明麪上,我就知道他跟我的打算是一樣的,衹是方法不一樣而已。”

賢珵笑著往前走,這邊沒有人,可以放心說話,“皇上能把我招進宮,明顯那些大臣的故事寫得還不如我。我就鬭膽一猜,皇上是實在找不到人了,我不寫,皇上就衹有乾等著,這叫以退爲進。等實在沒辦法了,就是皇上請聞景去寫,‘請’與‘讓’可是不同的。”

白君瑜看著一臉笑意的兩個人,“若這次沒中你們下懷呢?”

賢珵說:“那也沒事,大不了再等機會。反正聞景籍落在我家,我定能護住他就是了。”

白君瑜沒再多問,沉默地跟著他們往前走——以前一起讀書的時候,賢珵和榮滄就是走得最近的,也是最有默契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想做什麽,這個他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

那他呢?他和誰走得近一些?

白君瑜仔細廻想了一會兒,腦子裡跳出的居然是祁襄。

的確,他表麪上跟榮滄關系更好些,也正常,他們是榮滄的陪讀,肯定以榮滄爲中心。但其實私下裡他還是跟祁襄接觸更多些,拋開那些口角不提,他們也有無數和睦相処的日子。

是何時開始有爭執的?白君瑜已經記不清了。但他知道,自己不清楚榮滄和賢珵喜歡喫什麽,喜歡看什麽書,但對於祁襄,卻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