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第2/2頁)

夏紅笑著躲開,脆生生地說了句“姨娘我去繡花了”,就一溜煙地跑了。

文姨娘直笑。

冬紅就討好地道:“姨娘的這枇杷繡得可真好!”

文姨娘望著手裏繡了快半年的帕子,不由皺了皺眉:“我看夫人很輕松的樣子,怎麽到了我手裏,就這麽難呢?”然後嘀咕道,“現在大小姐也嫁了,生意也沒了,銀子也還給了文家,我再也沒有了牽掛,又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了,可以過些繡花養鳥的悠閑日子了……”說著,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床角掛著的香囊上。

那裏面藏著當年她北上時母親給她的三萬兩銀票。

這些年她吃穿都在徐府,利滾利,應該有三萬三千兩銀子吧?

過幾天得想個法子把利錢兌出來。不然時間長了,錢莊當成死帳處置了可就麻煩了。到時候要到官府的寫保書,豈不就暴露了?以徐令宜的性格,到時候肯定會懷疑她偷偷留了三萬兩銀子。

她可不想讓母親關心被人這樣的曲解!

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頭痛起來。

思來想去,文姨娘派夏紅打聽徐嗣勤什麽時候給兒子做滿月禮:“……到時候全家都會去三井胡同吃喜酒。到時候只說銀子沒了要去兌……”

文姨娘在心裏盤算著。

十一娘卻有些吃驚望著戰戰兢兢地立在她面前的管事媽媽。

“這樣說來,從下個月開始,我們就不用再往大覺寺送香油錢了?”

管事媽媽有些惶恐地點頭,用眼角偷偷打量十一娘的神色:“說鏡空師傅,不,楊姨娘正式拜在了大覺寺主持門下做了關門弟子,以後就是大覺寺的人了。用不著我們家供養了!”

楊氏,果然在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能頑強地生存下去!

十一娘點了點頭,讓竺香拿了對牌給那婆子,去司房把楊氏的香油錢勾了。又把這件事告訴了徐令宜。

徐令宜只是點了點頭,說起三井胡同那邊的滿月禮來:“到時候人多口雜,不比在家裏,你別讓謹哥兒離開你的眼睛。萬事小心一點總不為錯。”

這還是謹哥兒第一次出門喝喜酒。

“侯爺放心,”十一娘笑道,“妾身會好好照顧謹哥兒的。”

到了去三井胡同吃喜酒的那一天,十一娘一直沒有忘謹哥兒離開自己的視線,反而是徐嗣諄和徐嗣誡,兩人形影不離,一會兒跑到前面去看前面吃席的人,一會跑到內院在打牌的花廳亂竄。

還發身邊的媽媽、婆子都一直跟著,讓十一娘放心了不少。

到了下午,德音班的人來唱堂會。

徐嗣諄拉了徐嗣誡去看戲:“……等會我們去後台。那裏還有大刀,長槍!”

徐嗣誡很欽佩地望著徐嗣諄:“四哥怎麽知道後台有大刀,有長槍!”

徐嗣諄很細心地跟徐嗣誡解釋:“上次我跟著父親到竇閣老家吃喜酒,韓建告訴我的。他說,他們家唱堂會的時候,他就常常跑到後台去玩。還可以耍大刀!”

“韓建是誰嗎?”徐嗣誡好奇地道。

“他父親是工部的一個侍郎。”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唱堂會正院去,“和竇凈玩得很好。王允也認識他。”說到這裏,他“哦”了一聲,道,“王允你還記得嗎?”

徐嗣誡點頭:“王勵王大人的兒子。”

“五弟的記性好好啊!”徐嗣諄笑道,“難道先生教吹笛子,我還只停留表面,五弟已經會吹曲子了!”

徐嗣誡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戈陽腔那獨有的鏗鏘聲越來越大地傳到耳朵裏。

兩人個小家夥興奮起來,在東廂房前的美人倚擁了一個位置,津津有味地聽起戲來。

方氏把十一娘帶到自己的暖閣:“四嬸嬸,您先將就著歇一歇。”

三井胡同的宅子太小,在正院前搭了個台子唱堂會,鑼鼓一開始,整屋都聽得見。謹哥兒習慣了睡午覺,聽到很煩躁,午覺沒睡好,下午有點吵。方氏就給十一娘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十一娘把兒子放在炕上。

謹哥兒卻立刻睜了眼睛。

“娘!”伸了手要十一娘抱。

十一娘現在抱他已經很吃力了。

她想了想,索性脫鞋上炕,半摟了謹哥兒。

謹哥兒在母親的懷裏,又沉沉地睡著了。

方氏看著就松了口氣。

“客人這麽多,你才剛滿月,快去歇會吧!”十一娘輕聲道。

方氏笑道:“沒事,孩子有乳娘幫著帶,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

兩人正說著,外面傳來喧嘩聲。

方氏忙起身去看,很快帶了徐嗣諄的貼身小廝王樹進來。

“夫人,”王樹臉色煞白,人像篩糠似的,“四少爺和五少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