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承認

劉冬月被自己這個念頭嚇著了,猛地站了起來就想往後退,躲到墻角去。卻忘記了他還在馬車裏。“咚”地一下撞在了車壁上。引來了李謙和姜憲的目光。

“我沒有,我沒有!”他慌慌張張地搖著手,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不是我!不是我……”

這孩子,是怎麽了?

姜憲困惑地皺了皺眉。

劉冬月越發慌張了。

這下子完了!

不管是撞破了郡主和李謙的私情……還是郡主和人私奔卻只帶了他……在郡主做錯事的時候沒有死諫……不管是哪一條被鎮國公或是太皇太後知道了,他都死定了!

早知道這樣,他在田莊的時候就應該大聲呼救的。

得罪了李謙總比得罪了鎮國公和太皇太後好吧?

還有皇上。

劉冬月想起就嚇得打了個寒顫。

皇上向來天威難測,若是知道郡主和李謙私奔了,還不知道怎樣處罰他們這些郡主身邊服侍的。

特別是他,知情不報,主辱偷生,不誅九族也要被下詔獄啊!

不對,他還沒有資格下詔獄。

那是三品以上的大員才去的地方。

他會被扔到慎刑司。

進了慎刑司的人,還沒有聽說活著出來的。

劉冬月嚇得臉色發白。

他還當著嘉南郡主罵了李謙不是個東西的。

不知道郡主回過神來了會不會覺得他對李謙不敬啊!

他一下子把皇上、李謙全都得罪了。

劉冬月揪著自己的頭發。

他該怎麽辦才好啊?

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嗎?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空氣清新而寒冷。

金宵裹著鬥篷,精神有些萎靡地坐在轎子裏。

任誰冒著寒風半夜三更從鎮國公府回到家裏,剛剛泡了個熱水澡,上床躺下還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就被人叫了起來,在料峭寒風中又重新趕往鎮國公府,也會和他一樣沒有精神。

不知道鎮國公找他幹什麽?

金宵打了個哈欠。

轎子在側門停下。

金宵賞了姜家的轎夫幾塊碎銀子和姜家的門房一把銅子,由姜鎮元的隨從領著,去了姜鎮元在外院的書房。

天色已明,書房裏卻點著蠟燭,顯然書房裏的人一夜都沒有合眼。

難道嘉南郡主有了什麽消息?

金宵在心裏琢磨著,笑著進了書房。

姜鎮元坐在書房大書案後面的太師椅上,精神尚可,沒看出來是否一夜未眠。倒是鄧成祿,金宵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他依舊穿著昨天穿的那件青竹色夾棉直裰,臉繃得緊緊的,好像誰欠了他三百兩銀子,他來討債的似的。

金宵和姜鎮元見過禮後,不禁對鄧成祿道:“你沒有回去嗎?還是有什麽事又過來了?”

鄧成祿沒有理他。

像孩子般我不和你玩了的那種不理睬,沒有惡意,只是生氣。

金宵笑了起來,坐在了姜鎮元指了的玫瑰椅上。

有小廝送了茶點進來。

姜鎮元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神色淡然地問金宵:“嘉南在哪裏?”

金宵愕然。

姜鎮元冷冷地看著他,目光銳利如刀劍。

金宵相信,如果此時姜鎮元手中有劍,自己已經死了最少十回了。

他老老實實地道:“我不知道郡主現在在哪裏。但我知道,她是和山西總兵李長青之子李謙走的。”

“你說什麽?”姜鎮元胸有成竹的面孔被撕裂,露出本來的兇悍,“李謙又是個什麽鬼?他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嘉南怎麽會和他走?”

話雖這麽說,他想起姜憲幾次幫忙李家,心裏已隱隱有幾分相信。

姜鎮元對小輩素來愛護,加之年紀漸長,養氣功夫越發到家,金宵也好、鄧成祿也好,都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殺氣四溢的鎮國公。

兩個不由同時瑟縮了一下。

金宵更是老老實實地道:“那天我和趙嘯等人一起去萬壽山給太皇太後請安,遇到了李謙,他正巧從郡主歇息的樂壽堂出來,我們就相互認識了一下,後來又一起回了京城。沒幾天,他來找我,說想請我幫個忙。讓我請嘉南郡主等人去大興的田莊遊玩。我當時還納悶著,我和他又不熟,他怎麽想到讓我幫他的忙。結果沒等我問他,他告訴我,說他父親去了山西任職,這幾年都不會回來了。他請了嘉南郡主去山西做客,又怕您和阿律哥不答應……”他說著,有些赧然地看了姜鎮元一眼,“所以決定倆人悄悄地走……然後他拿下了張您的名帖給我,說他們無意惹家中的長輩傷心,只是讓我幫著他們拖延一下時間,如果您要是識破了,就讓我把這張名帖交給您……讓您別為難我……”

姜鎮元“啪”地一巴掌拍在了金絲楠木的大書案上,震得筆架、水洗等“嘭嘭”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