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明了

傅庭筠直言拒絕了吳姨娘的請求:“非禮毋言,非禮毋視。這種事,我不方便插手。還請你回去跟吳姨娘說一聲。”

“啊!”蓮心很是意外,她張大了嘴巴,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垂下頭去,很是失望地垂了頭,隨著珍珠退了下去。

雨微嗤笑:“這個吳姨娘,丟臉丟到我們家來了!”

傅庭筠聽著卻是心中一動。

吳姨娘並不是這種不知道進退的人,她怎麽會遣了貼身的丫鬟來給自己說這些事……

她想到吳姨娘對自己莫名的善意,不由陷入了沉思。

雨微見狀不敢打擾,輕手輕腳地給她斟了杯茶。

傅庭筠就低聲吩咐她:“你想辦法打聽打聽,看吳家知不知道針匠胡同的事。”

雨微很是意外,正色地應了聲“是”。

傅庭筠遣了身邊服侍的,一個人坐在屋裏喝了盅茶,這才去了孩子們的住處,查看孩子們的房間布置得如何了。

屋子裏來來往往都是人,鋪床的鋪床,收拾箱籠的收拾箱籠,絲毫不亂。

傅庭筠微微點頭,一個下午就和孩子們呆在一起。

到了晚上,她輾轉難眠,索性起床給趙淩寫了信封。

除了將這些日子家裏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趙淩說了說,還將吳姨娘突然派人來求自己幫忙的事告訴了他:“……不知道吳姨娘是什麽用意,只好差了雨微想辦法去打聽吳家是否知道了這件事。”放下筆,又忍不住蘸墨在信上又添了幾句,“若是吳姨娘所言屬實,那當初俞敬修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個笑話?如今想來,還好和俞家退了親。”

這麽宣泄了一番,傅庭筠的心情好了很多,一心一意地開始忙著過中秋節。

到了八月底,安心突然回到了京都。

傅庭筠大吃一驚,急急地問他:“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回來了?”

安心笑道:“九爺說,家裏有事,讓我回來聽候您的差遣。”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在傅庭筠身邊服侍的珍珠。

傅庭筠從珍珠手裏接過信,不解地問他:“家裏有事?家裏有什麽事?還遣了你回京都?”說話間,突然想到了吳姨娘的事。

吳夫人待她雖然熱忱,可她卻和吳夫人維持一種既不近也不遠的交情,平時覺得這樣挺好,可當她派雨微去打聽吳家的事時,這種弊端就顯現出來——她們花了大半個月的功夫,也沒有弄清楚吳家到底是否知道針匠胡同的事。

難道是為了吳姨娘的事?

念頭一閃而過,她很快又在心底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在京都都沒能打聽到什麽,趙淩遠在貴州,怎麽可能知道得那樣詳細。

想到這裏,她笑著問起安心路上的情況來:“……可還順利?”

安心恭敬地行禮,答道:“多謝夫人關心,路上一切都好。”

傅庭筠笑著點頭,見他風塵仆仆,笑道:“你先下去歇了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說。”

安心恭聲應是,退下去歇了。

傅庭筠拆了趙淩的信。

和往常一樣,趙淩在信裏先是問了問孩子們的事,然後歉意地提起她懷孕的事:“……恐怕生產的時候我又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可以請三堂姐幫忙。”關於針匠胡同的事,他的語氣卻出乎傅庭筠的意料之外,“……這種事,或許已人人皆知,或許只有俞家體己的人才知道。若是前者,應該有風言風語傳到我這裏來才是,既然我不知道,可見這件事還捂著,雨微多半打聽不到什麽。因此我讓安心回去,你有什麽事,直管交給他去辦。只是我覺得吳姨娘跟你說這些話有些蹊蹺,那位閔小姐的事,你不妨仔細地打聽打聽,應該會有所收獲才是。至於吳姨娘,她既然與我們為善,她有什麽為難之處,若是提出來,你覺得不好辦,不妨和葉三掌櫃商量,或是寫信來告訴我,我來想辦法!”

傅庭筠的心不由“砰砰”地跳。

趙淩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吳姨娘是個妾室,就算是爭風吃醋,也輪不到她出這個頭。退一步,就算是她不知輕重打翻了醋壇子,這種事,她應該去商量和她息息相關的吳夫人才是,怎麽問到了她這個與俞家有罅隙之人的身上?

可見吳姨娘所謂的差了丫鬟來求她幫忙不如說是變著法子把這件事告訴她。

養外室雖然對俞敬修的名譽有損,卻也不是什麽罪不可赦的事。就算是傳出去了,別人也只會說範氏善妒,而不會說俞敬修失德。

能讓俞敬修痛癢的,她想來想去,只可能是那個閔小姐的身份有問題。

可若是連吳姨娘都察覺到了閔小姐的身份有問題,就算做為當事人的俞敬修可能被迷得七葷八素失去了警覺,難道連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俞閣老也沒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