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頁)

彭雪帆咬著唇,欲言又止,“……真的對不起。”

鹿聽晚:“說清楚就好了。”

“那署名……”

“用高二(A)班就好,板報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誰去出風頭,是為了班級。”鹿聽晚偏頭看她,眸光幹凈而清澈,“無論你是不是故意,但是這件事——”

“我不會再忍有第二次。”

說簡單一點,叫做更換署名。

說難聽一點,叫做抄襲盜竊。

彭雪帆頓了一會,垂著頭看不清眸光。

“好。”

鹿聽晚輕聲叮囑:“還有這件事,到此為止,不用告訴別人。”

“啊?”彭雪帆沒明白她的意思,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不告訴別人板報是你——”

鹿聽晚點頭:“嗯。”

彭雪帆猜不透她的意思,也不敢再多問什麽。

兩人話裏的生疏和陌生感充斥,對話也持續不了多久,彭雪帆又連著的道歉了幾次,態度誠懇,鹿聽晚也沒感覺出她話裏的惡意,便直接讓她回去了。

“小晚。”

鹿聽晚擡眸便是謝書雲憤懣難平的目光,她笑,“怎麽了這是?”

謝書雲膈應得慌,“小晚,為什麽不說。”

鹿聽晚是天生的無辜貓眼,垂著的時候,更顯了幾分的乖巧。

她連著聲音都很淡,聽不出感情,“你知道的。”

在那個時間節點之後,她不想再把傷口揭開給別人看。

無論是誰。

都沒有二次傷害誰的權利。

今天這件事。

在一開始,在最開始,在最初始的時候。

她就沒有打算用上自己的署名。

只不過事情變化得突然了些,她沒有讓自己的畫作變成別人名字的癖好。

現在署名更改,結局已經讓她滿意了。

謝書雲突然哽住,揉了揉眼眸,“可小晚這原本都該是你,都是你的……那個畫畫明明也……”

鹿聽晚:“班級的榮譽,是大家的。彭雪帆在我說之前就公開承認不是她畫的,如果她今天沒有自己說明白,才會是另外一個處理方式。”

“但是她主動說了,對嗎?她並沒有搶走我的什麽東西,她也搶不走我什麽東西。”

“這件事的本質上,我們都是在為了一個整體努力。”鹿聽晚聽出她話裏的哭腔,伸手幫著謝書雲擦眼淚,“我都沒有哭,你也別哭,嗯?”

“你永遠都不哭,你永遠都不願意哭。”

“明明就很難受,我……我幫你哭。”謝書雲抽噎著,還是忍不住跟著鹿聽晚的話把眼淚收回去。

那副板報,現在看來,畫的就是鹿聽晚本身。

她走在黑暗和深淵裏,祈求見到星光燈火。

她沒法重頭再來,卻希望他們能有堅持到底的勇氣。

鹿聽晚是溫柔到骨子裏的人。

她藏著自己的難過,藏著自己的絕望,藏著自己遙不可及的夢。

卻在鼓勵著別人。

謝書雲一直都知道。

也只有她知道。

鹿聽晚走到現在的每一步。

到底是用盡了多少力氣去奔跑。

就像是那段時間流行的那句話——

“只有用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看起來毫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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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雲的情緒說來就來,一時半會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鹿聽晚也不是什麽會哄人的性子,只能按照會讓她開心的方法,點了兩杯奶茶,自己到小樹林去取。

比起上一次來,這次倒是熟門熟路了不少。

鹿聽晚低著頭看騎手的位置,成功地找到了那個神奇的狗洞,拿到了奶茶。

不知道為什麽,拿一次奶茶,弄出了特工接頭的氣勢。

鹿聽晚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著奶茶剛準備走出小樹林,旁邊一角便傳來了幾道謾罵和抽噎著的哭聲。

她停下了腳步。

風過枝椏,聲音像是經過了一層特殊的處理,模糊不明卻也是不擋惡意。

“你今天上課不是很拽嗎?跟誰狐假虎威呢死黑妹!現在就不說話了是吧?”

“你以為鹿聽晚能罩著你多久?她也是可笑,以為幫了只可憐的兔子,沒想到轉頭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彭雪帆的聲音在發抖:“你怎麽……怎麽知道是她?”

蔣怡文像是被噎住,“你管老子怎麽知道的,做了虧心事還想要讓別人不知道,活該你也就是個黑妹樣。”

“……”

周圍的哄笑和嘲諷肆意蔓延,穿透在林梢裏,叫人起了一身的磨骨的冷意。

鹿聽晚長嘆了口氣,有些不明白。

為什麽彭雪帆到現在還學不會反擊。

小樹林的茂密對一個路癡來說,很不友好,甚至是她還沒反應清楚方位問題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誰在哪裏!站出來!”

鹿聽晚本來也沒有想要的躲藏的意思,不用辨別方向,就看見在一顆繁茂的榕樹下,那個跪坐在地上的彭雪帆,她動作始終如一,沒有人禁錮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