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第4/6頁）

可那逼人一刀，終究嘎然而止，再無寸進。只因為，百裏聶說的確實也是沒有錯，他如今是唯一的鳳凰血脈。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免得一不小心，就弄死了他。

而百裏聶卻始終是笑吟吟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兒，一派淡然。似乎，他吃準了楚淩霜的克制，不會真將他怎麽樣兒？

那樣子得意的樣子，至今讓楚淩霜恨得牙癢癢的。

如今那種無能狂怒的感覺，又再次浮起在楚淩霜的心頭，使得楚淩霜恨得牙癢癢的。

楚淩霜嗓音裏也不自禁添了一抹無力感：“若非是我，他，已然便是死了，也不會為禍世間。”

此事始終是楚淩霜人生的汙點，讓他時不時想起了那一刻的憤怒，以及那一刻的憋屈。更重要的是，鳳凰花那樣子一個小姑娘，竟因而殞身，使得百裏聶這個魔頭竟能繼續活下去。

這一切的一切，均是他的錯。

楚婉瀅寬慰：“哥哥也不必太難受了，既然百裏聶工於心計，自然刻意算計，利用你的同情心。如若換成別的人，他一定能有別的辦法，要一切如他心意。”

就好像對症下藥一樣，不同的人，自然也是有不同的藥方。

楚淩霜卻搖搖頭，沒有認可楚婉瀅的說法。

楚婉瀅也並沒有再相勸，也許楚淩霜也知曉，換做旁人可能也是同樣的結果。可是若那樣子的想，就仿佛是故意給自己開脫一樣。以楚淩霜的性情，自然絕不會對自己那般寬容。

每個人的想法，自然也是不同的，楚婉瀅也讓之順其自然。

而楚淩霜也隱隱察覺，此刻自己身後這位新妹妹，她身軀雖然孱弱，卻確實有著難以言喻的聰慧。

可能正如任靈芙所言那般，修士但凡開了心識，便能識別微末之能，便能看透種種真相。那麽楚淩霜內心之中，一直有一個困惑，實在想不通透，也不知曉跟誰傾述。

此刻靜靜聽著自己說心事的楚婉瀅，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對象。

楚淩霜開口：“這麽些年，我始終不明白，那時候鳳凰花竟一點兒也不恨他，還反反復復說對不起。如若，百裏聶當真欺辱她了，她，也不應該反而跟百裏聶賠不是。”

那時候，鳳凰花眼底的真情愛意並不假，如此殷切眼神，方才使得楚淩霜放松了警惕。

否則，鳳凰花只要稍稍離百裏聶遠些，那麽楚淩霜絕不會給百裏聶殺人的機會。

既然鳳凰花癡心如斯，又怎會嫌惡百裏聶，不肯跟百裏聶相好，乃至於揭發他逼迫自己？

如此種種，他心裏實在非常疑惑。楚淩霜也不是想要甩鍋，就是有些不大想得明白。

楚婉瀅輕輕的將發絲輕輕攏在了耳邊：“其實人與人之間感情，也是十分復雜的。有時候微妙之處，外人瞧著也覺得很奇怪的。也許鳳凰花自小在百裏聶身邊，而百裏聶又是個極聰明的人物，當然能輕而易舉控制身邊每一個人。就算，她竭力想要擺脫，可反反復復，有時候又會覺得自己對不住他。一個人要是心生病了，做出怎麽樣奇怪的舉止也不奇怪。”

楚淩霜也許身邊的人太正常光明了，沒機會遇到幾個奇葩，故而怕是很難想象。

楚淩霜嘆了口氣：“是這樣子嗎？”

楚婉瀅搖搖頭：“這不過是我猜測，當然不知道對不對。只不過，也不必十分太糾結鳳凰花怎麽想的。”

她隔空斷症，自然知曉自己不見得能猜對。只不過楚淩霜如此糾結，也沒什麽好處。

楚淩霜也不再提這樁事，想來楚婉瀅如此聰慧，也能明白自己的提點。

那百裏聶，也許能給予人好感，可這一切不過是包裹在蜜糖裏的毒藥，皆有劇毒。更何況當年自己斷了百裏聶四根手指頭，百裏聶一片手掌也已然廢了。而百裏聶在魁都坐監，魁都也不會好心尋四根手指頭幫百裏聶安上。只怕，此魔還是心生怨恨，記恨自己。

一想到了這兒，楚淩霜驀然生出了幾分不安。既然如此，他楚淩霜之妹，可是會成為百裏聶報復的對象？

楚淩霜嘴唇動動，話兒到了唇邊，到底也是沒有說出來。他楚淩霜的妹妹，自然不該是一朵嬌花，縱然淪為廢人，也應當會有屬於自己的天空。

而自己，更不該相勸。

他手指一動，一枚晶瑩的玉珠，就從楚淩霜手指中飛出，落入楚婉瀅的手中。

“這顆護心珠，乃是母親讓我帶給你，能護你心脈神魂。山秀青鸞已然在魁都等候，你自己處處小心。”

看來寧清荷猜到了楚婉瀅的選擇，寧清荷是位慈母，可是更是一位嚴母。

楚婉瀅道了謝，也不客氣將東西收了。

她自己如今實力不足，縱然身份尊貴，總歸是要小心一些。

如今的仙俠世界，看上去大致雖然安穩，可實則水下卻也是有無數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