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無論如何,韋螺的殞身,也使拜火教高層的氣氛稍稍緩和。

他們從前雖然欺辱了桑研,可現在韋螺已死,在他們瞧來已然是給予了一個交代。任蹤拂不開面子,左明王卻服軟給了梯子下。任蹤心裏松了口氣,還暗戳戳稱贊自己顧全大局,原諒了楚婉瀅的無禮。

那麽楚靈主也應該滿意,桑研更應該知曉分寸。

韋螺從前好似無所不能,對桑研極盡折磨。不過桑研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許多人也默認了韋螺的所作所為。

然而現在伴隨楚婉瀅到來,對比之下,韋螺也不過是一粒塵埃。

所謂塵埃,輕輕拂去便是。

迷霧森林的木地脈發作一次之後,已然是恢復了平靜。

樹木一片綠意蔥蔥,木地脈發作一次之後,已然恢復了平靜。

只不過拜火教與北離島弟子踏入之際,心裏也隱隱生出恐懼。

特別是那些拜火教修士,個個沾染了“種子”,一旦發作,就會變為一顆樹木抽條開花。

只不過修行一途,頗多考驗,踏足之人皆是心性堅毅。故而這種生死間的恐懼,被他們硬生生的壓下去罷了。

南疆本來便是草木茂盛之地,樹木蔥郁,花朵兒也是開得十分嬌艷。

這一切,也是木地脈的功勞。只不過世間事情,都怕是過猶不及罷了。

桑研讓李從魚帶著禦器而行,指點道路。

她從前許多次跟養母雲真踏足迷霧森林,對這兒可謂十分熟悉,更對木地脈如數家珍。

“地脈之心,有一顆參天古樹,也不知曉年歲,已然跟木地脈化為一體不分彼此。我等南疆陣法師,便都稱那顆樹為句芒,一如木中之身。而壓制木地脈的陣法,亦是以這顆句芒樹為中心緩緩展開。而後,我們南疆陣法師世代修復,只盼此陣一切如常。”

桑研本來是個不大會說話的人,提及陣法,倒是侃侃而談。

那些拜火教修士卻很有些個不自在。

畢竟歲月靜好,木地脈多年未有騷動,拜火教這些年來也沒什麽心思栽培陣法師了。

大約因為這般,法陣漸漸殘舊,因而引起木禍。

說到了這兒,桑研卻也是輕輕的一皺眉頭:“只不過這法陣之力雖日益孱弱,卻也不該在今日。”

本來這個法陣,還能苟個幾十年。

百裏聶心裏面想,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傳聞迷霧森林之中,不是有類劍神洛雪楓的修士現身殺人嗎?說不定就是夜霧紗。有人暗戳戳壞此陣法,達到破壞南疆生態平衡的目的,也一點兒不奇怪。

當年南疆拜火教站隊人族,教主織羅犧牲,達到了拜火教順利洗白的目的。

如今這麽些年,拜火教對人族一直很跪。

譬如死去韋螺,就以去玄府天陣府進修為榮。

千年前的道魔大陣,人族搞外交很有一套,從南疆拜火教,到妖族修士,都盡數籠絡。

得道多助,人族能贏,也並不僅僅是六梵天主走火入魔的關系。

當年六梵天主隕落,發下毒誓,千年萬年必報此仇。

他的失敗有許多種原因,那麽自然也不免會有許多仇人。而這些,都並不如何令人驚訝。

當年跟人族拋媚眼的教主織羅殞身,可拜火教一直與人族親善。自然不免令某某人不大開心了。

百裏聶有些興奮的想,要是自己將這些告訴楚靈主,楚靈主可是會炸一炸?

雖然如今,楚靈主似乎也不大待見希光了,這麽多年,連面也不肯見。

可是百裏聶呢,也不介意楚婉瀅更討厭希光一些。

他就這樣子擡頭,仔細的凝視著楚婉瀅。

這位魁都靈主不但有美艷的面容,認真起來時候,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堅決。

若百裏聶能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便能知曉別人為什麽會磕他跟楚婉瀅的CP,還磕得真情實感。

那種眼神,有著百裏聶自己也未曾察覺到的專注。

一個人若太過於關注一件東西,便會不由自主的迷戀上了。

桑研多年前在青靈石板上制成的句芒陣,便是如今南疆迷霧森林句芒陣的微縮版。

此陣已然頗為古樸,歷代南疆陣法師也只對其進行維護。就如火地脈鳳凰一族的法陣,後人也只是修復,不能再復制。

唯獨桑研極有天分,竟將之重新繪制出來。

現在這個微縮版句芒陣就搞出大用處。

只見拜火教教主任蹤手指輕輕一揮,那塊法陣便平平的飛起來,化作了許多塊。

在場結丹修士皆手添一片,以此為指導,完成法陣修復工作。

若無此圖,南疆也沒那麽多陣法師,劍者武修也是派不上用場。

楚婉瀅手裏也分了一片,那枚法陣碎片盈盈生輝,正是桑研多年心血。

桑研卻禁不住輕皺秀眉:“只不過縱容臨時修補句芒陣,此刻木地脈之氣大盛,這法陣怕也不能如往日一般壓制住木地脈。只怕,還需斷了句芒樹幾道根系,使得木地脈之力被用以自我修復,分薄發作的力量。然而,然而那句芒樹根系,也並不是那麽好摧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