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朝暮(22)(第2/3頁)

這二人是過於被動了,誰都不踏出一步。

李墨以前雖然心事重重不夠坦白,求歡倒是挺勤快的。

姜卿兒頓住片刻,伸出手去握住楚芙陽的手,“要不本宮借你幾本畫卷。”

楚芙陽疑惑,“什麽畫卷?”

姜卿兒道:“就是成婚前,女子看的那些。”

“成婚前女子有看畫卷嗎?”楚芙陽問道。

姜卿兒哽了下喉,沒人給她看過這些嗎?試著細語道:“你們可行過周公之禮?”

楚芙陽耳尖微微的燙,“應是...沒有......”

莊家禮節嚴森,讀多了醫書和四書,後來流落到西昭,女子之國,周公之禮什麽的不曾知曉,只知曉男女有別。

姜卿兒就不一樣了,自小在青樓長大,聽多了巫山風雨的事,早在及笄時,把戲秘圖之類的看過幾遍,不然也不會壓著和尚上.床……

姜卿兒清清嗓子,“謝王爺這怎麽回事。”

“我……”楚芙陽側過身,其實也不能怪他,只是洞房當晚,她一個情急把謝五給踢下榻,之後就不再提起此事。

姜卿兒握緊她的手,認真道:“他若不依,你便強上,男人最會裝模作樣,待事後什麽話都好說了。”

楚芙陽面頰有些紅,“是…是嗎?”

“是的。”姜卿兒道:“那個…畫卷,總的還是要瞧瞧,回去之後,本宮讓三娘送幾本來。”

楚芙陽呼了口氣,應聲嗯,還真是讓人難為情啊,竟把這種事同皇後提起了。

寺院有著隱隱約約的誦佛聲,亭外飄零起片片白色,宛如鵝毛,二人看向漫天之物,是今年初雪,很快就朦朧了視線。

姜卿兒心間微喜,她走到亭前觀望雪色,這雪來得突然,寒寺雪景,甚美。

她輕輕道:“瑞雪兆豐年。”

寺院的小徑上,身著紅袈裟的住持冒雪走來,入了亭,他將明黃色的平安符呈上,上面還有佛印。

姜卿兒將其接下,手感柔軟,帶著一股淡淡的味道,似有些好聞,便讓寧薇賞了些東西給這老方丈。

楚芙陽撇了眼護身符,那味道下意識讓她蹙眉,卻想不起來有什麽不對。

這初雪是越下越大,二人沒有多做停留,皆把鬥篷上的帽兒帶上,便順著道路往寺外去。

楚芙陽撇眼皇後,開口道:“這平安符的味道不對。”

正在此時,寺門之外匆匆走來一侍衛,上前躬身,“娘娘,皇上來接您了。”

姜卿兒聽言,眼眸一喜,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楚芙陽的話,提著裙擺加快了步伐,細雪飄零,落在她額前的發梢上。

清靈寺門前,正停著金漆馬車,在漫天雪花之中,車前立著的男人,身披紫貂大氅,腰系龍環玉佩,頎長挺拔,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捏著一把白色油紙傘。

直到寺內的姜卿兒出來,他撐傘走上台階,見她步伐走得急躁,李墨忙道:“小心地滑,慢些走。”

地面濕潤,有著霜雪,姜卿兒來到李墨跟前,就被他扶住了,油紙傘遮住落下的霜雪。

李墨蹙著眉,這小祖宗肚子裏還有個小的,叫他如何不緊張。

姜卿兒欣喜道:“陛下怎麽來了。”

她鼻尖紅紅的,說著話帶著霧氣。

“早些批完公務,便趕著來接你。”李墨輕輕拍去她鬥篷絨毛上的白雪,“落雪了,怎麽不撐傘。”

姜卿兒手裏捧著湯婆子,便蹭蹭他的胸膛,“我怎知要下雪呐。”

“先上車暖和些。”李墨回應道。

想起還有平西王妃,姜卿兒側過身,皇帝在此,身後的宮女侍衛、僧人皆半跪於地,低垂著首,不敢妄動。

楚芙陽也正福著禮,見李墨的目光過來,她忙道:“臣婦楚芙陽見過皇上。”

李墨頜首,讓她起了身。

姜卿兒則是楚芙陽道別,不忘貼耳同她悄悄道:“莫忘畫卷一事,本宮挑幾本合適的送來。”

楚芙陽面頰一紅,福了下身。

隨後便見著姜卿兒被皇帝攬著過去,攙扶著上馬車,這二人恩愛之極,滿眼皆是綿綿情意。

楚芙陽有些意外,不曾想這大盛皇帝倒不是只有冷顏,於皇後身前,也有溫和的一面。

雪色朦朧中,金漆馬車徐徐離去,楚芙陽踩著梅花凳入了平西王府的馬車,車廂尚在微冷,侍女將湯婆子遞給她。

馬車不見行駛,忽然車簾被輕輕撩開,只見身披狐裘的男人進入,他面容清雋,發梢帶著幾點落雪,行徑自若地坐在一側。

天色正寒,著實凍人,謝知淵淡淡地看了楚芙陽一眼,她神色疑惑。

謝知淵拂了下衣袍,淡然道:“正巧路過見著,便過來與王妃同乘。”

楚芙陽輕輕勾唇,便也沒拆穿他,收回目光,看向漫天的雪,“嗯,王爺下次記得帶傘。”

謝知淵微頓,回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