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宿敵(第2/3頁)
景然問:“前輩要借多久?”
寒棲:“不好說,但我借用多久,你便可以留在這裏多久。”
景然點頭:“那是晚輩賺了。”
寒棲稍作沉默:“你就這樣接受了?也不問我拿你肉身做什麽?”
景然道:“以前輩的實力,直接奪舍應該不難,用這種方式,應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就算是,我也無法反抗,不如不知道,更能夠安心在此修煉。”
“果然是個通透之人。”寒棲感慨,“你讓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多謝。”景然拱手,“願承您吉言,晚輩日後也能有您這般成就。”
寒棲笑了一聲。
隨後,從景然的肉身裏醒來。
用了小半個時辰熟悉了身體之後,他起身出了艙門,來到船尾。
憑欄遠眺,寒棲已經忘記自己多少年不曾像現在這樣安靜的欣賞夜景了。
“師兄。”同樣在船尾逗留的項天晴朝他走過來,傳音密語,“昨天我問你的問題……”
項海葵還沒來的時候,項天晴曾問過景然,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景然的回答是“她很勇敢”。
昨天項天晴又問了一遍,景然的回答是“不只勇敢,還很善良。”
理由是那天她被荊問的飛劍追擊,化蛟龍逃入內城,只落在城門口,是怕劍氣傷及無辜百姓。
今天項天晴忽然想問:“師兄,如果她只是太會演戲呢?”
寒棲對此一無所知,卻能猜到她的意思,反問一句:“那如果,她不是演戲呢?”
項天晴:“……”
寒棲雙手撐在船舷上,目望被飛舟劃出的條條雲線:“從你的態度上,你並不想與我討論出真相,你只是需要從我這裏得到認同。”
景然話少冷淡,但交談時態度一直是很和氣的。
此刻,項天晴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靈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這是正常的。”寒棲說道,“而我們修煉的過程,恰好是一場本心與本能的對決。”
項天晴茫茫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寒棲:“簡單來說,項海葵是好是壞,這對你很重要麽?”
項天晴:“當然重要,她影響到我了,她改變了我原本的……”
不等她說完,寒棲倏地出手,在她肩膀推了一下。
因不防備,項天晴被推的向後一個趔趄,穩住腳步後,不滿道:“師兄這是做什麽?”
寒棲:“你瞧,我也影響到你了,但你懂得很快站穩,為何在項海葵的影響下,就搖擺不定了?”
項天晴微微訝:“這怎麽會一樣……”
“走遠了回頭看,都是一樣的。”寒棲閉上了眼睛,將手臂伸出飛舟防護罩,感受著風的溫度,“狂風能夠抵達天涯海角,卻永遠吹不進靈物的內心。能吹皺你心湖那池子水的,唯有你自己。”
項天晴沉默不語。
寒棲知道她聽不進去。
就像他,縱然懂得那麽多的道理,內心依然無法得到平靜。
想要獲得真正的平靜,或許只能等勝過陰長黎之後。
——長黎兄,你我之間這最後一場較量,就要開始了。
*
那天陪項衡看過落日之後,項海葵立馬就去閉關養傷了。
她身上新傷疊舊傷,不休養很容易落下病根。
等出關的時候,銀沙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路溪橋也被他大哥大姐給綁回王都。
而她這邊出關兩個時辰,那邊陰長黎就帶著白星現過來了。
她正在院子裏活動身體,陰長黎將蛇罐子的蓋子掀開,送來她面前。
項海葵盯著小黑蛇看了半天,不明所以,正準備問的時候,突然注意到的蛇口,被歪歪扭扭的蹩腳針法給縫住了!
她瞪大眼睛:“小白,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我幹的。”白星現麻木著說。
“是我親手縫的。”陰長黎往前挪了半步,不著痕跡擋住白星現,不能被他搶了功勞,“這不是普通的線,擁有禁言的力量。”
陰長黎已經沒有辦法傳音了,萬幸還能用道辰的嘴巴說話,“先前,我那些調侃之言,項姑娘便不要生氣了吧。”
“前輩就只是為了這點小事……”
陰長黎的語氣極是堅定,眼睛卻格外溫柔:“不,這不是小事,對我而言十分重要。”
項海葵吃驚的張著嘴,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天啊!怪不得在玉簡裏時,狗比老板突然不說話了,她還當他發神經。
項海葵雙手抱住頭,暈了暈了。
她傳音:“小白,你怎麽搞的?這種荒唐事你也不攔著?”
白星現:“我攔了,可是攔不住啊。”
他垂頭喪氣,好端端一個美少年,短短時間,已快被折磨成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
“項姑娘?”陰長黎試探著喊她,還試探著換了稱呼,“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