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靈驚魂夜(五)

至於為何會進退兩難。

初初覺醒, 休眠加上中咒, 陰長黎的意識混亂的厲害。

最先收回的, 是先前留在玉簡內的那縷神念的記憶, 知道銀沙之危已經解除了。

休眠期間的記憶,卻一片模糊。

但身體的狀態告訴他, 是“自己”主動自願與她雙修的。

不,更像是單方面的治療。

她經脈堵塞,氣血淤積的厲害。

然而,並沒到非得采用這種方式的地步, 只能說明眼下的處境不妙, 危機重重,唯有如此。

陰長黎現在極度虛弱,需要時間恢復, 可他的腦子已經活了,能夠想辦法解決。

愁的是,是否要為她疏通剩下一半經脈。

這般中途停下,不如不開始。她或許會遭反噬,傷勢更重,留下終身無法根除的頑疾。

可他內心羞怒,快要喪失理智。

他和項海葵之間只是交易關系,他為她改命,她負責在他失憶期間照顧他。

隨著他醒來,交易完成,誰也不欠誰的。

他搞不懂自己為何還要管她, 還是用這種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的方式。

此為心的進退兩難。

至於身的兩難,陰長黎驟然覺醒,原本被驚的涼了半截。

她一掙紮,激發了他屬於雄性動物的本能,涼了的再度復蘇,還蠢蠢欲動。

並非他定力不夠,是都到了這一步,身體儼然動情極深,整個腦子全被“欲”牽制著走,剛蘇醒的他根本抵抗不住。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原本就汗津津的身體,更是泡了溫泉似的,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連累項海葵的背也遭了水災。

他陷入了巨大的天人交戰,不知項海葵無法閉氣,已經窒息到快要昏厥了。

直到她撲騰的越來越無力,陰長黎才恍然察覺,慌忙松開那只扣住她後脖頸的手。

“項姑娘?”陰長黎伏下身體,用掌心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高。

另一手在她濕滑的後背一拍。

項海葵一個猛子醒了過來,睜大一雙漆黑的眼睛。

呆滯了有兩三秒的時間,她臉色倏變,從恐懼轉為憤怒。

極度的憤怒!

她是趴著的,還被壓制住,想給他一拳不容易,便倏地伸出手臂,死死抓住他左耳附近的大把頭發,指甲摳住他的頭皮。

陰長黎像被抓了七寸的蛇,痛苦的支吾一聲,額頭抵住墊子,聽她在耳邊咆哮:“草你媽想死是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窒息嗎!”

看著是條小奶狗,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一到這事兒上就暴露出了本性!

項海葵以為,他是靠這種方式來“提神”。

聽說女人窒息,會給對方帶來莫大的快樂。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原本腰傷復發都快不行了,來一手扼喉之後,他又行了,比先前更行。

項海葵抓他頭皮的手越來越用力,頭發都給他扯掉了一大縷,又翹起腦袋,張大嘴巴就近咬他一口,咬出一嘴的血,滿口牙都給染紅了。

松口的同時松了手,她冷笑:“找刺激啊,這樣夠不夠刺激!”

從被扯頭皮開始,陰長黎整個人就已經懵了。

此時痛的深深蹙眉,他壓著心頭的怒意,稍稍擡頭,繃緊了下顎,徐徐轉臉看向她。

樹根裏是沒有光線的,這狹小的空間,全靠角落一顆夜明珠照明。

夜明珠的光芒被濁氣繚繞,遮遮掩掩,朦朦朧朧。

項海葵臉色蒼白,唇瓣卻因沾著血,紅的如同一顆掉入雪裏的櫻桃。

身體都還連在一起,小小一只,覆蓋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帶來的感覺極是怪異。

哪怕她粗暴的像只兇鬼,在他眼睛裏,好像也成了弱小無助可憐人兒。

心裏的怒意,一刹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不起。”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憤怒上頭的項海葵,根本沒看出來他的不同:“不行就直說,我親手砍的,難道還會不了解你的腰,會嘲笑你嗎?”

腰?

聽她一提,陰長黎才發現自己的腰的確有些沉脹感,似乎受過重創。

項海葵慢慢平復,消了氣,指揮他:“得了,換我來。你引導著幫我疏通經脈就行!”

這折磨人的治療,趕緊完事兒吧。

真的痛苦,有種被人拿鋸子鋸大腿,一直都鋸不完的感覺。

加上剛窒息過,還有點想吐。

“起來啊。”他如今整個趴了下來,重傷之下的項海葵覺得自己好像背著幾百公斤的豬,窒息感又要上頭了。

她掙紮著扭了扭,“快點,不要浪費時間,你躺……”

她話沒能說完,他猝不及防的一個開始,令她打了個哆嗦。

“你別逞強。”項海葵可不想再被掐一回,警告他,“你再敢掐我,小心我撅了你的劍!”

“你沒機會。”陰長黎在她耳畔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