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伴生靈(第4/6頁)

“再或者根本不存在“竊賊”,我爹因為生下我,自然而然喪失了神箭之力。譬如你們山海鯤鵬族,生來是條魚,繁衍過子女就會化為鳥,永遠失去了在水中生存的能力。”

“可能性非常多不是嗎?”

陰長黎“嗯”一聲“是的,可能性很多。你說的我也都想過,只是挑了其中最有可能的……”

項海葵朝他歪了歪頭“怎麽就這兩種最慘最苦逼的最有可能?”

“大概是……”陰長黎被她的目光盯的生出幾分不自在,微微垂睫,“大概是見慣了。”

見慣殺人越貨。

也見慣了美人計。

“但我覺著吧……”項海葵發現陰長黎自信之下,有時潛藏著蠻深的悲觀。

他之所以認為這兩種猜測最有可能,是因為這兩種猜測對她造成的傷害最大。

他想著想著,連她日後的傷心痛苦都給安排上了。

明明還沒影的事兒,卻成為他一樁心事,堆積在心底。

這不是找罪受嗎?

她生出幾分趁機與他談談心的念頭。

但她除了罵人特別利索,其他的語言表達能力都不行啊。

想的頭禿,她放棄了“溝通技巧”,平鋪直敘“其實您就是比較悲觀,從前您失憶那會兒,我就發現了。”

陰長黎繃直脊背。

兩人都是側坐在玉笛上的,只隔了一個肩膀的距離,項海葵掰著手指頭伸到他眼前“看到落葉離枝,您就開始傷悲春秋。瞧見湖裏死了一只鴛鴦,您就在那感嘆生離死別……”

陰長黎默默聽著,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那像你,將另一只鴛鴦也宰掉,一鍋燉了,吃的肚兒圓,還美其名曰讓它們‘生死相隨’,便是樂觀了?”

項海葵愣了愣,惡狠狠道“我好心勸您,您怎麽譏諷我!”

“沒有。”陰長黎哭笑不得的搖頭。

只是她突然提起,令他想起當時的事兒。

項海葵道“旁的我不知,反正我娘絕不會對我爹有所圖謀。我那會兒年紀雖小,也是記事兒的。我娘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居家小女人,因為家裏窮,扣扣索索,精打細算,買菜時一毛錢……一個銅板都會和人講半天。”

所以項海葵對項衡說起魔鬼城青霓魔君愛慕他時,項衡忽然就很惆悵的提及項海葵的母親來。

無非是遺憾沈蕓跟了他多少年,就窮了多少年。

“我可以跟您打個賭,我娘沒問題。”

陰長黎忙不叠點頭,不與她爭論。

項海葵忽又擰著眉頭道“您那個猜測還有一點我很難理解,我娘如果是某個邪魔物種,而我爹是支箭,怎麽能生出我這種純人類?”

兩個不同物種,生出與他們都不沾邊的第三類物種?

怕講原理她聽不懂,陰長黎舉一個貼近她生活常識的例子“馬和驢結合,生出的是騾子。”

項海葵一霎黑了臉,腳尖朝他腳踝踢去“會不會說話,怎麽還罵人呢!”

……

幾人在噩夢之獄飛了將近兩個月,血修羅這只領頭羊不愧常年遊走於夢境,憑借風騷走位,能避開大半飛禽類怪物。

然而新奇感喪失之後,項海葵快要飛吐了。

血修羅終於開始降落,落在一片叢林外“伴生靈應該就住此地。”

“我覺著也是。”項海葵從高空俯瞰時,就看到了叢林正中一一連十幾座氣派恢弘的宮殿,宮殿外以及叢林方圓,到處都是巡邏的怪物,頗有規模和規矩。

看來伴生靈是將自己當君主了。

在這噩夢之獄,它還真是君主。

她詢問幾人“現在怎麽說?咱們直接拜見,它應該不會將咱們送出去吧?”

噩夢之獄充斥著暴戾之氣,總感覺著作為此地主人,伴生靈估計也不會多好說話。

絕代高手和阿木一聲不吭,完全不刷一丁點兒存在感。在夢境裏待了幾十年,找不到出口便罷了,連是什麽地方都沒搞清楚,真是沒臉發表任何意見。

血修羅一邊擦拭著夢劍上的腐蝕物,一邊道“通常都是先禮後兵,但我得提醒大家,這處噩夢之獄存在的時間應該很久了,伴生靈的力量不容小覷……”

“你想說你打不過。”陰長黎無情的揭露他的言外之意,“沒什麽好丟臉的,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靈物,不確定能不能贏。”

休眠蘇醒至今,他的修為恢復到九成。

沒圓滿之前,確實會少一分底氣。

血修羅剛要譏諷他,又聽他道“但與之戰個平手,我認為問題應該不大。”

“還是別了,萬一那廝是個硬茬子,打不過就玉石俱焚,可真要命了。咱們的目標只是出去,能不動手盡量別動手。”血修羅決定不給他表現的機會,“所以我的建議是,咱們偷偷潛入內,分散尋找,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通道口。”

他擡臂遙遙指過去,“但最後排那座宮殿不要去,伴生靈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