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兩難(第2/12頁)

嘲笑誰呢?

除了伴生靈,他們所有人都被耍了。

天界。

項海葵背著劍匣,大搖大擺的走出神宮巍峨的門樓之後,腳步便停了下來。

擺放玄天鏡的天道神宮和存放山海族陣盤的聞天宮同在王都,卻並不是緊挨著的,中間隔著幾座山。

飛過去並不遠,問題是項海葵完全不知道聞天宮的方位。

“你離開神宮是想去哪裏?”景然提著玄天鏡走上前來,停在她身側,保持著一定距離。

打從項海葵從神鏡裏跳出來,他的窺探就沒有停止過。

想不通從未現身過的鏡靈,為何會是項海葵的模樣。

項海葵倚著雕滿古怪符文的門樓柱子,遠遠眺望山峰之間一座玲瓏剔透的拱橋:“去聞天宮。”

景然微微偏頭,盯著她高挺的鼻梁:“哦?去本君的王宮做什麽?”

項海葵直言不諱:“看一看陣盤。”

景然眉峰一蹙,聲音收緊:“封印山海族囚徒的陣盤”

項海葵對上他的視線:“不然呢?”

數以百萬計的種族裏,天族的對手一直是山海族,其他種族即使有被囚禁的大佬,陣盤也不會存放在王宮內,由帝君親自看管。

景然沉默不言。

對視過程中,“她究竟是誰”壓倒了“她想幹什麽”。

是不是真的玄天鏡靈不清楚,但她……應該不是項海葵。

外表容易偽裝,眼神卻不易。

她看他的眼神不對,有些過於平靜。

一時間,景然有些失望。

他的態度添了幾分謙恭,眼神卻多出幾分冷漠:“看來鏡靈前輩此番忽然現身,是為了那些陣盤?”

項海葵再一次拿出陰長黎給的說辭:“我預感那些陣盤可能會被盜走,想親自過去感知一下。”

景然毫無遲疑:“不可能。”

項海葵:“敢問帝君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景然:“本君……”

項海葵不等他說話:“先前轉世渡劫爭取來的大好機會,難道不是被你搞砸的?”往他心口冷瞥一眼,“怎麽,好了傷疤忘了疼?”

臉色驟沉,手指重重捏了捏玄天鏡框之後,景然沉聲道:“回宮!”

立刻便聽一疊聲鳳鳴,伴著樹葉婆娑的沙沙聲。

項海葵循聲望過去,幾十只彩鳳從谷底飛上來。

並不是想象中的彩鳳拉車,天族帝君真正的座駕是一只巨大的龍龜,龜背上扛著個八角涼亭——項海葵對這種龍龜並不陌生,山海霸下族,霸英老哥的同族晚輩。

而彩鳳不過是墊腳石,在地面與涼亭之前錯落有致的列隊,充當階梯。

它們都是當年戰敗後投降者們的後代,自幼接受天族灌輸的思想,已經沒有幾分山海族的觀念了。

當然,山海族也不再承認它們,稱呼它們為天獸。

“請。”景然踩著彩鳳逐級而上。

項海葵擡腳跟上。

步入涼亭,等兩人都坐穩後,層層紗幔自頂部傾瀉,隨風輕擺,龍龜開始緩慢移動。

是真的龜速,急性子估計直接跳下去自己翻山了。

項海葵心裏有鬼,又厭煩和他待在一起,自然是坐不住的。

朝著對面閉目養神的景然張了張嘴,又忍住了。

從學長到帝君,景然這一處倒是沒怎麽變,喜靜不喜動,日常老年養生。

項海葵將目光移去亭子外面,欣賞風景。

腳下的山脈高低起伏連綿不絕,和人間一樣。

她聽陰長黎講過,這個世界就像一株大樹,天界位於樹冠,人間則是樹幹,冥界身處樹根,那些孕育奇怪種族的空間,掛在大大小小的樹杈子上,

項海葵在心裏構建出這株大樹,自己如今正站在最高處。

爹在樹幹的某一節。

小白和路溪橋此時應該還在“拯救”那些小種族的首領,他倆在樹杈。

師父被封印的萬骨窟,也位於樹杈。

至於老板身處的噩夢之獄,應該算是這棵大樹的一道影子吧?

景然慢慢睜開眼睛,看她一眼,又看向兩人中間桌面上的玄天鏡。

“獨孤凝。”他忍不住傳音給暗衛。

“屬下在。”

“你看到的是誰?”

獨孤凝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趕緊回話:“是項……姑娘。”

自從項海葵出現,獨孤凝的每一條神經都緊緊繃了起來。

他自小就被家族送來跟在帝君身邊做貼身護衛,主要的充當盾牌,替帝君抵擋危險。

帝君的過分強大,使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存在是個雞肋。

但經過彼岸城一戰,獨孤凝怕極了眼前這個看著不太聰明的女人。

不但有本事重創帝君的身體,還能令帝君喪失沉著。

“你看到的也是項海葵?”景然不太相信,又問一遍。

獨孤凝不明白他詢問的用意,只篤定道:“是的!”

“那看來不是。”景然再度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