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跳如鼓。

阮枝的眸光卻漸漸暗下去。

她擡眼和男人的視線撞上,暗沉沉的黑眸裏帶著探尋的意味,滾燙的熱意似有似無,呼吸輕的像細雪一般,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臉上。

阮枝能感覺到。

他不是真的想吻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麽。

手抵著他肩膀的力道很微弱,對邢驚遲來說就跟貓爪子似的軟趴趴地搭在他的肩頭。

邢驚遲緊盯著阮枝,看著她聳拉下睫毛,眼尾泛紅。

她偏頭,只余半截側臉在他眼前,唇線微壓,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邢驚遲呼吸微窒,橫在她腰間的手松開,猛地起身坐到床側。他狼狽地閉了閉眼,一時竟無法去看她,好半晌才啞著嗓子道:“抱歉。”

寂靜片刻後,邢驚遲起身進了浴室。

阮枝用余光看著邢驚遲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口才悄悄地吐了口氣,她放松了身體躺在床上,大腦亂糟糟的。喜歡邢驚遲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以承認的事,但昨晚的“雀兒”還盤踞在她腦海。

藏起來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

院子裏擠滿了金燦燦的陽光,瑩潤的花朵兒昂著腦袋舒展著身軀,只院子裏濕潤的土壤留下了昨夜暴雨的痕跡。

阮枝蹲在水坑邊刷牙,鼓著腮幫子瞧著院子裏兩個男人做俯臥撐。

明明喝了一夜酒,這一大早上精力還這麽好。

她下樓的時候躲著邢驚遲,就沒進浴室,正蹲在院子裏發呆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拿著水杯牙刷和毛巾來找她了,牙刷上擠好了牙膏。

兩人默契的就好像剛才的事兒沒發生一樣。

阮枝沒多看,洗漱完就進了廚房。

等她做了早餐出來的時候邢驚遲和秦律剛好進門。

秦律一見阮枝做了早餐呆了一下,他小跑到阮枝跟前,紅著臉撓了撓頭:“嫂子,你怎麽還進廚房了,我動作很快的。”

阮枝看了一眼紅著臉的秦律,他似乎不太好意思和她對視。她抿唇笑了下:“沒關系,坐下來吃吧。我手藝還可以的。”

阮枝是就著冰箱裏現有的食材做的早餐。

煮了一鍋米線又蒸了幾個燒麥,她根據邢驚遲的食量估算了一下秦律的,想來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阮枝捧著一小碗米線看著秦律往大碗裏倒辣椒,這兩個人吃面的動作還怪像的,悶頭大口吃,也不交談,像風一樣席卷了餐桌上的食物。

阮枝枝:“......”

她總感覺還是煮少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能不能吃飽。

邢驚遲擡眸瞥了一眼對面安安靜靜的小青瓷,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秦律瞧,唇微張著,似是在驚嘆他吃飯的速度。

他蹙了蹙眉,出聲:“阮枝,認真吃飯。”

那一雙清澈的鹿眼微微轉動,慢悠悠地往他臉上掃了一眼,隨即就低頭捧著小碗開始老實吃面。雖然眸子裏沒什麽情緒,邢驚遲總感覺她瞪了他一眼。

秦律絲毫沒有察覺這邊的暗流湧動,他嚕咕嚕咕把湯喝得一幹二凈,一臉驚嘆:“嫂子,你這手藝不是還可以啊,比以前我們隊裏的大師傅都牛!”

說著秦律還給阮枝比了個大拇指。

這樣的話誰不喜歡聽。

阮枝笑眯眯地應:“有機會來豐城一定要來家裏吃飯。”

邢驚遲暗著眸看著阮枝眉眼彎彎的模樣,她和他一塊兒呆了兩天還沒這樣對他笑過。秦律就說了一句話,她就開心成這樣。

秦律忽然覺得自己背後一涼。

他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心想果然宿醉要不得都出現幻覺了。

邢驚遲和阮枝沒久留,吃完早飯不久就準備駕車離開。

走的時候秦律站在門口戀戀不舍地朝他們揮手,還順便加了阮枝的微信。期間邢驚遲就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交談,一言未發。

秦律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他轉眼就把這點不對勁拋到腦後,笑著朝阮枝喊:“嫂子!我去豐城一定去吃飯!”

坐在車上的阮枝回頭擺擺手:“記得給我發微——”

阮枝一句話沒說完,邊上的邢驚遲忽然踩下油門,車速飆升,漂亮的園子連著秦律一起飛速消失在了阮枝的眼前。

阮枝古怪地看邢驚遲一眼,小聲嘀咕:“開這麽快幹什麽,我還在和阿律說話呢。”

邢驚遲一頓。

阿律?這麽快就喊上了阿律?

這一上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阮枝莫名覺得這一上午時間過得比往常慢一些,邢驚遲就一直冷著臉不說話。

阮枝不知道他鬧什麽別扭,她還不高興呢。

於是兩人直到回家都未曾說一句話。

阮枝一進門就噠噠噠溜上了樓,她阮枝枝再不換衣服就要被勒死了。

上樓後阮枝心疼地看著自己被掐紅的前胸,昨晚和邢驚遲躺在一張床上,一整晚她就穿著不合身的內衣,能睡著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