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頁)

李持酒向著他咧嘴一笑,那抹紅色的血漬也跟著向上牽了牽,觸目驚心的。

“誰說我要謀害你?”鎮遠侯道。

太子道:“那你、你……為何殺了這些人?”

太子大概是傻了,旁邊的親信卻並不傻,忙拉了拉他:“殿下,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們本是一夥人陪著太子的,直到現在,已經死了一大半兒,只有四個人碩果僅存,但如果不趕緊想辦法,只怕這僅存的“碩果”也保不住了。

楊盤盯了眾人一眼,終於生生地咽了口唾沫,道:“你、你……你才回京,不知規矩,倒也是、情有可原的,鎮遠侯,假若你、你收手……孤可以……既往不咎!”

太子這般說著,但不管是他還是身邊親信都清楚,假如今日逃出生天,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誅殺鎮遠侯李持酒!

李持酒揚眉:“真的嗎?”

楊盤見他仿佛上鉤,忙道:“當然……孤、孤也是一言九鼎!”

李持酒笑了,輕輕道:“一言九鼎,你也配?”

楊盤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你、你說什麽?你居然這麽……鎮遠侯,孤好歹是本朝太子!你不顧自己性命就罷了,難道也不顧你、你李家合族的人?”

“可對我而言,”李持酒道:“我的眼裏從來只有兩種人。太子殿下你想知道是哪兩種人嗎?”

楊盤喉頭動了動:“是哪兩種?”

李持酒道:“一種嘛,是能活著喘氣兒的,至於另一種……”

他環顧周圍,笑道:“您自然知道。”

楊盤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那是一片倒在地上的屍體,楊盤渾身發冷:“鎮、鎮遠侯!你……什麽意思?”

李持酒眼睛微微眯起,緩緩道:“我的意思嘛,就是說我眼裏沒有什麽本朝太子,我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什麽太子,都沒有用!”

“放肆!”

“還沒說完呢,”李持酒笑道,眼角余光往後瞥了瞥:“別說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我的一只狗,你要踢它一腳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東淑拼命抓著門扇,卻也忍不住順著門口坐在地上。

她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聽李持酒說了這句,唇角才忍不住一動。

真不愧是鎮遠侯,這個脾氣只怕到死不能改,前一句還中聽,可後一句……

她竟淪落到跟一只狗做比。

可是李持酒到底想怎麽樣?總不會、不會真的想要謀害太子吧,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就仿佛要回答她的疑問,那邊兒楊盤的親信見太子沒有用,又見自己的“同類”也死了不少,便大著膽子陪笑道:“侯爺,侯爺……今兒不過是個誤會,我們也只是陪著太子殿下來進香的,因為聽說侯府夫人在此,所以才、偶爾見上一面,並沒有別的意思,侯爺不必為此大動幹戈。”

另一人也忙跟著道:“是啊侯爺,侯爺才得李尚書大人作保回了京中,正是前途無量的時候,何必、何必為了這莫須有的區區小事,自毀了大好前程呢?”

這些人能夠伺候太子身邊,卻也不是些酒囊飯袋,都是肚子裏有學問的,只是人品堪憂罷了,所以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很能鼓惑人心。

李持酒聞言,似乎覺著有理,竟點了點頭,道:“嗯,你們兩個的舌頭很好,本侯喜歡。”

那兩人不顧楊盤的怒視,忙向著李持酒行禮,諂媚道:“多謝侯爺誇贊。”這會兒也不敢再想榮華富貴了,只顧先保住性命。

李持酒道:“那不知你們的手腳怎麽樣?”

兩人呆了呆:“侯爺的意思是?”

李持酒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進門的時候,就打定注意的,這院子裏除了我想要的人,其他的……本侯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這若是別人口中說出來,自然不足為慮,但是才見了鎮遠侯殺人如同切瓜砍菜似的輕松自在,這些人的骨頭都像是給抽掉了,哪裏還敢有半個屁。

聽了李持酒這句,那四人站不住腳了,其中一人先跪了:“侯爺饒命!”

剩下三個猶豫片刻,也跟著跪在地上,只顧磕頭求饒。

楊盤此刻眾叛親離,他好歹是太子,從小養尊處優,又見這些本來對著自己溜須拍馬的家夥都對鎮遠侯服軟,氣得他一腳踹開一個:“混賬東西!你們幹什麽!”

生死攸關,這些人誰也不敢得罪,只顧唯唯諾諾地低著頭。

李持酒笑道:“有趣。”他看著地上四個人,好整以暇道:“你們想活,還是想死?”

大家異口同聲:“當然是想活!”

“我只有一個條件,”李持酒道:“你們把這個人殺了……今兒本侯就放了你們。”

他說著,長指一擡,向著楊盤指了指。

那四人駭然失色:“侯爺!這、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