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又或者是蕭憲在外頭泄露了什麽。

東淑吃不準李持酒的意思,便道:“侯爺打哪裏聽來的?”

李持酒道:“沒有不透風的墻,我什麽不知道?只是看你跟不跟我說實話罷了。”

東淑臉頰微紅。

李持酒道:“我很懷疑那破鏡子到底值不值那麽多錢,不過蕭尚書是個識貨的,他當然不會做冤大頭,既然肯出一千兩,那東西只怕還比這個價錢更值百倍呢。”

東淑震驚:鎮遠侯這方面倒是一陣見血。

李持酒又瞟她:“你要這麽多銀子幹什麽?”

東淑狡辯道:“不是我要的,是他非要給,不得不收下罷了。”

李持酒眼中掠過一抹暗暗的笑意:“你又說謊,蕭尚書何許人也,以他的身份地位,倘若是他主動出手,豈會只給你一千兩。”

東淑哭笑不得:可惜當時跟蕭憲交易的時候鎮遠侯沒在身邊,不然豈會只得一千兩?

她不再做聲,轉身走到桌邊,拿起那本書道:“既然侯爺不信,那就不必我多說了。”

李持酒一笑:“你悄悄的做這些事又不讓我知道,想幹什麽?”

“哪裏是悄悄的,只是不知怎麽開口罷了,何況原本也不是什麽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東淑見他懷疑,心中焦急,“侯爺若是不高興,我賠罪就是了……以後再也不做這些了。”

李持酒淡淡道:“一面五百錢的鏡子……本錢都不是自己拿的,轉手就是一千兩,這麽能幹的少奶奶,我怎麽會不高興?只是奇怪你弄這麽多銀子做什麽。”

東淑聽他語氣淡淡的,仍是不敢放松警惕,這個人性情難測,若給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跑路錢,還不知如何呢。

其實今日這種給李持酒知道了的這種情形,東淑不是沒考慮過,也曾粗略想過一番說辭。

故而此刻倒也不至於慌了陣腳,於是東淑虛與委蛇道:“以侯爺的身份,若是娶妻,自然是要門當戶對的,但是我當初……身份配不上不說,更也沒有什麽嫁妝可言,雖然太太不是個嫌貧愛富的,可我心裏總是過不去。如今有了點錢,自然是好事,侯爺若想要,我都給你就是了。”

最後一句,卻是她實在沒有辦法,一咬牙說了出來。

鎮遠侯聽到最後笑道:“你先說你沒有嫁妝過來,那麽就把這一千兩銀子當成嫁妝了。我竟這麽沒出息,要把手伸到你的嫁妝上?”

東淑心中一喜,李持酒又道:“你自個兒得來的銀子,只管好好的收著就是了,不管是你自己有什麽打算、或者要給明值留著都使得。就算是給太太知道了,你也只說是我的話——我叫你留著,任何人不能動。”

東淑擡眸看向他,寬心之余,又有些許動容:“侯爺……”

李持酒擡手向她一招,又在床褥上拍了拍:“過來睡吧。”

東淑才松開的心弦又開始繃緊,反而後退到桌邊:“侯爺今晚上還是到王姨娘那裏去吧。”

李持酒皺眉:“你說什麽?”

東淑道:“我……伺候不了侯爺。”她的臉上有些熱,聲若蚊呐,“是月信到了。”

李持酒擰眉沉沉地看著她,嘴裏不知嘀咕了句什麽。

他似乎起身要走,卻終於又回身躺倒,轉頭見東淑站在原地未動,便沒好氣地說道:“誰說要動你來著?我奔波了兩天累了,趕緊睡!”

鎮遠侯倒是說到做到,果然安安靜靜的並無動作。

下半夜稍微涼快了些,東淑才算睡安穩了。

但是睡著睡著,卻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

她好像在被什麽猛獸追趕著,便手腳並用,狼狽地往一座山上拼命的爬,她想要攀上山峰躲避那身後咆哮著的野獸,但是渾身無力,喘氣都有些困難。

偏偏那山勢也逐漸的變得更加陡峭,東淑心驚膽戰,生恐從山坡上摔落下去,於是拼命地攥住前方一塊突起的巖石,不敢松開半分。

她喘著氣,渾身用力撐著,不敢回頭,但耳畔低沉的咆哮聲卻越來越清晰而急促,震得她渾身戰栗,幾乎要撐不住了。

就在東淑忍不住想要驚聲尖叫的時候,一聲巨大的低吼聲在耳畔響起,與此同時手中的巖石突然間消失無蹤!

東淑猝不及防,大叫了聲,整個人往後跌落,自詡必死!

但事實是她並沒有墜空,也沒有落在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中。

身體仍是安安穩穩的,東淑愣了愣,慢慢地睜開眼睛,卻正對上李持酒幽黑的眸子。

“侯爺……”東淑詫異,這才醒悟自己是做了夢:自己還好端端地在榻上。

還好,還好!

她剛慶幸這只是夢而已,卻後知後覺的發現李持酒的臉色有些怪異。

這會兒大概已經是清晨了,外頭天色泛白,光線透過帳子,照的他臉上一抹淡淡的暈紅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