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頁)

於是一個負責給李持酒重新對症上藥,處理外面傷口等等,另一個則去抓一些要熬了內服的。

一直忙到了子時過後,才算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料理了一遍,藥汁子也熬好了,李持酒咕嚕咕嚕喝了一碗,這才側躺了睡。

他身上的傷因為給太醫仔細清理了一遍,不免用了些消毒的酒之類,加上那些藥粉滋在傷口上,疼的鉆心,李持酒動也不動,覺著自己就像是那傳說中給剝去了麟甲的龍,一片一片的麟都在疼。

疼的要命。

他只能死死地咬住了牙關,渾身卻抖得跟打擺子一樣。

兩個太醫並沒有離開,也只守在這房間內,聽到“格格”的響動,起初不知如何,忙過來看時,才見是李持酒咬緊牙關,身子卻在發顫,那聲音,卻是他忍痛磨牙的聲響。

暗夜裏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太醫們大為駭然,又忙忙的另去熬了一碗可以寧神止痛的,請他喝下,這一通折騰又過了醜時。

李持酒不知不覺的卻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一個身著白衣的仙女兒,她高高在上從雲端俯視著他,然後慢慢地降落雲頭來到他身邊。

她伸出柔軟而溫暖的手,輕輕地按在他的額頭上,眼睛裏似乎是溫柔憐憫。

李持酒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卻不能動。

奇怪的是,在這只手的撫慰之下,身上的痛一寸寸的消退下去。

他終於能睡了。

次日一早,太醫們又給李持酒檢查了一下身體,見一些小傷倒還恢復的可以,重一些的還有些棘手。

忙又喝了藥,外頭李衾來到,要帶他去面聖然後出宮。

於是隨著李衾又去了武德殿行了禮,皇帝打量著他臉上敷了一層藥,便道:“可會留疤嗎?”

太醫忙道:“若是調養得當,縱然留疤,痕跡也不至於太深。”

“也罷了,”皇帝神情淡淡的,又見他已經換了幹凈的中衣,便道:“甚好,先回府去吧,免得叫府內女眷擔心。”

李持酒磕了頭,便退了出來。

才走到宮門口,身後有人追了過來,李衾止步回頭,卻見竟是蕭憲。

蕭憲對李衾道:“李大人,我送鎮遠侯回府吧。”

李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開了一步問道:“你想做什麽?”

蕭憲笑道:“我有事兒要見江少奶奶。”

李衾想到昨晚上李持酒跟自己說的那些話,蕭憲代替他去也好。

當下問道:“總不會是為了你家老太太吧,勸你別再亂鬧下去,小心無法收場。”

昨日東淑去蕭府的事情,瞞不過李衾,蕭憲這麽懂“明哲保身”的人,居然一反常態的幫著他為李持酒求情……若沒有天大的能打動他的“好處”,他絕不會伸手。

蕭憲卻也沒瞞著他,便道:“今兒不是為了那件事。另外有一件,她許了要給我東西的,我順道兒去催一催。”

李衾笑嘆:“好好,蕭尚書眼見要變成催債的了。”

兩人商議妥當,當下讓蕭憲替著李衾出宮。

才出宮門口,赫然便看見薛文禮跟宋起建、還有乘雲都站在距離宮門口不遠的墻根之處探頭探腦,乘雲最先看見鎮遠侯的身影,當下大叫一聲,飛奔過來。

“侯爺!”乘雲喜極而泣,沖上來忙跪地磕了個頭,“侯爺您沒事兒了!”

李持酒笑道:“有什麽事兒?別給老子哭哭啼啼的丟人!”

乘雲抹著眼淚,哽咽道:“小人一大早兒的就跑來蹲著了,現在這顆心還怦怦跳呢。”

薛文禮跟宋起建也都奔了過來行禮。

李持酒道:“什麽大事,竟都跑來了?”

兩人的眼睛微紅的:“侯爺無礙就好了,恭喜侯爺!”

李持酒越發嗤之以鼻:“一個個兒的瞧這點兒出息!這兒不是敘家常的地方,回府再說吧。”

於是各自上車,往鎮遠侯府而去。

李持酒本想問蕭憲是為什麽要去自己府內,可是他身上傷不好,只能坐車。

偏偏蕭憲因為昨晚上給他身上的傷嚇得夠嗆,所以更加不肯跟他同車,只乘自己府內的車轎。

薛文禮跟宋起建兩人騎馬,乘雲卻跟著李持酒坐車,在車上,李持酒便問起這兩天府內的情形。

乘雲的眼淚不幹,說道:“府內老太太那邊原本是不知情的,可是昨兒不知怎麽走漏了消息,老太太才急了。”

李持酒皺眉:“走漏消息?”

“聽說是家裏的人在外頭走動聽說了一點風聲,才給老太太知道的。”

李持酒問:“那少奶奶呢?”

乘雲道:“昨兒少奶奶回府後,喚了薛大哥宋大哥,問了詳細,便打發小人拿了拜帖……”

當即就將東淑去蕭府一節告訴了李持酒,末了道:“那天從蕭家出來後,天都晚了,我們回了府,不料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又見少奶奶那麽晚回去,便不由分說的先發了一通脾氣,罵了少奶奶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