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6頁)

實在是想不通!

東淑嘆了口氣,卻又想起他那會兒臉色灰白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裏未免七上八下。

她只是想找到乘雲悄悄地拿了那文書去就是了,並沒有想到弄的人仰馬翻,何況是在李持酒生死一線的時候。

這會兒便隱隱地有些懊悔。

“要是他死了該怎麽辦?”想到當時太醫的話,以及李持酒的慘狀,東淑抱著頭:“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我只是想和離,不是要守寡。”

忽然間想起,若是和離了,就稱不上是守寡了。

於是又趕緊啐了兩聲:“呸呸,總之大吉大利,天下太平。”

正嘀咕,甘棠從外頭來,對她說:“姑娘,門上打聽清楚了,侯爺的情形不算很糟,至少命是保住了。”

東淑聽了這句,心頭那塊大石落地,便爬起來洗手燒香拜謝菩薩。

蕭憲進門的時候聞到香氣,問道:“怎麽上香呢?”

東淑起身道:“近來事兒多,心裏總是不安的,嗅著這香氣倒是妥帖些。”

蕭憲說道:“若還記掛著那文書的事情,大可不必,我已經替你辦妥當了。再無差錯的。”

東淑笑了笑,又問:“鎮遠侯真的沒事了嗎?”

蕭憲道:“那小子命硬著呢。聽太醫說,得虧那口茶沒咽下去就吐出來了,不然就算神仙也難救了。”

東淑垂眸,心中默念了無數聲“阿彌陀佛”。

蕭憲看出來,問道:“你擔心那小子出事?”

東淑道:“他本來是能救的,偏我去這麽一鬧,若他因而有事,豈不是我的罪了?”

蕭憲打量著她,忽然道:“剛剛路上李衾派人來說,會送一個人過來,不知是誰。”回頭吩咐甘棠:“你去外頭等著。”

甘棠答應著出去。蕭憲便握住東淑的手拉她到桌邊:“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東淑見他一本正經的,暗自詫異:“什麽事?”

蕭憲道:“東寶兒,你老實告訴哥哥,你先前……在京都的時候,跟鎮遠侯有沒有什麽交際?”

“啊?”東淑匪夷所思,“以前,是在蕭府的時候?”

“……算吧。總之是你出事之前。”

“哥哥為何這麽問,”東淑咬了咬唇,皺眉道:“我不記得跟他有什麽交際啊。”

“真的?比如跟他照面兒之類也算。”

東淑擰眉又想了片刻,認認真真道:“實在是沒有,到底是怎麽了?”

“啊,沒什麽,沒有就好。”

東淑正要追問,外頭甘棠道:“蕭大人,姑娘,彩勝姐姐到了。”

蕭憲其實早料到了,卻只看東淑的反應。

這會兒甘棠正陪著彩勝走了進來,彩勝半垂著頭,依稀瞧見蕭憲,倒也罷了,還面帶微笑著要行禮:“三爺……”

不料就在要屈膝的時候,見蕭憲身側有個人走了出來。

彩勝瞥向東淑,本來臉上還帶著笑,當看清楚她的容貌的時候,那笑容就風卷殘雲般消失,她猛然退後兩步,幾乎把身後的屏風都撞翻了!

甘棠一驚之下趕忙過去扶住。

蕭憲才低聲解釋說道:“她一直都在李衾那裏,只是之前沒敢讓你見……你若是想留著她,就留下在身邊,若不喜歡,立刻讓她回去就是。”

東淑因見彩勝要跌倒,本往前走了一步,聽了這句便低低說:“我當然想留下她的,只是、她可知道了我就是……”

蕭憲搖頭。

這種離奇的事情,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若非當初情非得已,蕭憲幾乎都不願意讓李衾知道呢。

這會兒彩勝總算定了神,又給甘棠安撫,才又上前行禮:“我失禮了,請姑娘恕罪。”

東淑看著自己昔日的心腹丫鬟,悲欣交集,卻只含笑道:“沒什麽,我見慣了的。因為我跟你們姑娘很像是嗎?”

彩勝勉強一笑,看看蕭憲,便道:“我先前雖然聽說過,只是、沒想到竟像到這種地步,真的以為、是我們姑娘又……”說到這裏,就掉下淚來。

東淑一時心潮湧動,就轉過身去,拭了拭濕潤的眼角。

蕭憲卻道:“你若想留下,以後就在這裏好好伺候,一應的行事都如同當初伺候東寶兒一樣便是。聽見了嗎?”

彩勝急忙答應了幾個“是”,蕭憲才對東淑道:“我先走了。有事兒仍舊叫他們去找我。”

一連數日,太平無事。

除了最初相見時候的窘然之外,此後,主仆們相處越發的得心應手。彩勝也越發的覺著,這位“江姑娘”的言談舉止,行事風格竟跟東淑如出一轍,可她自然不敢想別的,只想:“怪不得我們三爺非要認這個幹妹妹,若不是知道,還真以為是姑娘重活了呢。”

而這數日中,東淑也聽了不少消息,比如鎮遠侯的身體大有起色,已經離開都察院轉回了侯府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