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4/7頁)

蕭憲對這個並不意外,他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果然不愧是皇上,雷厲風行,敢作敢為,先帝的遺命都不顧了。呵呵。”

這話裏的嘲諷溢於言表,李衾卻仍是面不改色:“所以高公公才會給秘密地押了回來,就是為佐證的。真正的遺詔在哪裏,皇上很快就會知道……不,也許已經知道了。”

蕭憲聽到這裏才有些意外地看向李衾:“你的意思是……等等,今日是不是皇上讓你來的?”

“嗯,”李衾點頭說道:“我今日來,只我自己的主意。方才跟你說的,也是我所得到的消息,並不是皇上授意的。畢竟皇上雖然跟我親近些,可也知道我跟你的關系匪淺,有些機密的要緊事情,皇上是不會告訴我的。”

蕭憲原本以為李衾是奉了皇帝密旨過來要挾催逼的,如今聽聞跟皇帝無關,臉色才緩和下來。

他想了想,問道:“李子寧,你也算是神通廣大了,你既然知道了這麽多,你不如且告訴我,關於先帝的遺詔,你又知道多少?”

李衾道:“我有一個猜測,非常的荒謬絕倫,不說也罷。且我如今最關心的,是你的安危。”

蕭憲聽到“荒謬絕倫”,心嗵嗵地跳急了兩下,又聽到最後一句,他定了定神:“我的安危?莫非皇上也將對我不利?”

李衾道:“你說呢?你難道不知皇上的性子?”

蕭憲冷笑道:“若說我先前不知道,直到現在,瞎子也該看出來了,謹州殺俘,放縱人為難鎮遠侯府,如今違抗先帝遺命私開禦庫詔書等等,原來先帝的擔憂倒像是先見之明,可見知子莫若父!”

“先帝的擔憂?”李衾不動聲色的。

蕭憲欲言又止,道:“李子寧,你既然跟我要那東西,你又知道皇上也為這個著急,你就該知道這個東西將對皇帝不利。說實話,我本來不想插手其中的,但是我沒得選擇。因為先帝臨終托命於我。”

李衾沉吟不語。

蕭憲道:“我不能有負先帝所托,何況一切都給先帝料中了,皇上……豺虺之性,只怕不會是個明君。”

雖然兩人說話之前李衾已經做過安排,且蕭憲這裏最是安全,但李衾仍是即刻喝止:“蕭憲!”

蕭憲嘆息道:“事到如今有什麽不可說的,你剛剛提醒過我,下一步皇上只怕就要對我動手了,可真到了這時侯,我只能擡出那道遺詔。”

李衾深吸一口氣:“蕭憲,你向來審時度勢知道進退,別一時沖動,你身後還有整個蕭家。”

蕭憲冷冷不語。

“其實,還有一個解決法子。”李衾想了一會兒,瞥了眼蕭憲:“你願不願聽?”

蕭憲很想立刻把李衾趕出去,目光相對卻仍是好奇,便道:“你說。”

李衾道:“你且答應我不要動怒。”

他說了這句,才慢慢道:“之前皇上跟我提過,說是你已經過了適婚年紀卻還不曾娶妻,他有意將公主許配給你,假如你娶了燕語公主為妻。皇上自然可以信任你,就不至於逼迫你了。”

蕭憲滿眼都是匪夷所思:“你、你說什麽?”

李衾道:“我已經說完了。”

蕭憲深深呼吸,怒極反笑:“原來你今日不止是說客,還成了那媒婆了。”

李衾道:“蕭憲,我一心為你籌劃,你何必挖苦於我,真是……咬呂洞賓……”畢竟面前的“哥哥”,他便把那個“狗”含糊去掉了。

蕭憲冷笑道:“燕語公主本心儀於你的,如今卻要塞給我,當我是什麽?你不要的我就得歡天喜地的接著?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寧肯終生不娶,也不會隨意給自己添堵。”

李衾見果然談不攏,便道:“這兩條路你真的不選一條?”

蕭憲言簡意賅:“滾。”

李衾一點也不生氣,默默地想了會兒:“那個東西你放在哪裏?”

蕭憲瞪大眼睛:“你探聽這個,是想軟求不得就硬搶?”

李衾顯得很體貼,道:“我從不敢這樣想,只是隨口一打聽,這麽要緊的東西你千萬別放差了地方。萬一給皇上的人找了去呢,畢竟皇室的密探無處不在。”

“就算他們無孔不入也絕無可能。”

蕭憲自負的說了這句,又覺著自己仿佛多嘴了,便瞪李衾道:“你不要跟我旁敲側擊的,以為我不知道你?”

李衾微笑道:“既然話不投機,我先告退了。”

在李衾去後,蕭憲重坐回椅子裏,滿面惱色。

侍從進來遞了兩次公文,蕭憲一概不理,只是出神想事情。

他被迫接了一個燙手山芋,不,這個比喻太輕了,應該說他被迫接了一個生死賭局。

當時先帝臨終下的那道遺詔,並不是眾人面上所說的那種傳位給景王的詔書。

先帝在詔書上寫下了一個讓蕭憲做夢都想不到的名字,蕭憲至今仍記得當時親眼所見時候那種魂不附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