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4頁)

東淑的心沒來由地驚跳:“什麽事?”

蕭憲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麽遲了進宮嗎?昨兒我在鎮遠侯府。”

“你在鎮遠侯府做什麽?”東淑很吃驚。

蕭憲眉頭緊鎖,說道:“鎮遠侯府的老夫人……過世了。”

東淑臉色大變,竟後退一步:“你說什麽?!”

蕭憲左右一掃,低聲道:“那個小阮跟我說了實情,她的確是皇上的心腹眼線,安插在鎮遠侯身邊的。只是鎮遠侯一早就知道這個,也跟她說開了,所以小阮雖明面上聽命於皇上,事實上卻跟鎮遠侯通氣,她替鎮遠侯看護著內院照料夫人,當初鎮遠侯在外頭出事的消息,府內其他的人都給她封了口,嚴禁讓老夫人知道,誰知皇上好像看出來了,便派了人去告訴了,蘇夫人急痛攻心,再加上曾經有舊疾的,昨兒搶救了半天,仍是沒救回來。”

東淑腦中發暈:“這、這……”竟站不住腳了!

蕭憲急忙扶著她道:“我本不想告訴你,又怕你從別人那裏聽說,索性我先告訴你罷了。你也防著點兒,鎮遠侯沒醒就罷了,若是醒了,可千萬別在這時候給他知道。”

東淑只覺著心裏一陣的悲苦無法形容,眼淚卻忍不住湧了出來。

蕭憲安撫道:“別哭了,你的身體本就不好,我看你的臉色也不佳……又聽說你在這裏照看他,罷了,也算是你盡到心了。”

東淑忍著淚,壓著哽咽道:“哥哥,我本來也很不喜歡他的,可是為什麽他的命也這麽苦呢。竟像是老天在捉弄他似的,為什麽,為什麽!”

蘇夫人雖然是個糊塗蟲,但畢竟是李持酒的親娘,也是李持酒在這天地之間唯一的至親,如今蘇夫人去了,李持酒又是這個生死未蔔的樣子,東淑實在無法形容心裏的苦澀跟痛楚,像是一顆心給黃連泡著的荊棘叢紮破了,苦不堪言,痛不可擋,那樣難受。

她當然對李持酒自帶偏見,但寧可這少年就像是以前那個無心而囂張的不羈之人,天不怕地不怕,瀟瀟灑灑的也就罷了,她也仍可以坦坦然然的討厭他,遠避開他。

但是現在,他落到這個境地卻跟她,蕭憲,以及李衾脫不了幹系。

一想到這個,東淑恨不得就痛哭一場。

蕭憲看著她肩頭顫動,心裏也不好過,他滿心的愧疚,只是不便說而已。何況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當下便道:“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可如今我們能為他做的,就是把原先該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妹妹,他一心都是你,你是能救他命的人,所以你一定得撐著好好的,知道嗎?”

這番話提醒了東淑,她掏出帕子拭幹了淚:“我知道了。哥哥,你快去吧。我會好好的看著他。”

蕭憲見她雙眼發紅,暗暗嘆息了聲,道:“那個小阮我把她帶了進宮來,她在外頭,或許可以幫你一把。”

說著便走到殿門口,果然見小阮一身素衣立在外間,眼睛也是通紅的,見了東淑,便屈膝行禮:“少奶奶。”

蕭憲道:“你們留在這裏,我先去了。”

於是出了永慶宮,直接先往武德殿而去。

東淑送了蕭憲離開,才要同小阮回殿內,就見燕語公主帶了人來了,遠遠地看見她便加快了步子。

“鎮遠侯怎麽樣了?”燕語問道,又說:“我從太後那裏來,太後如今去了武德殿。”

東淑道:“情形還算穩定。”

燕語打量小阮,看她眼熟,遲疑道:“你、你不是鎮遠侯府的……”

小阮行禮道:“參見公主殿下,正是妾身。”

燕語突然發現她臉色不太對:“你的眼睛怎麽腫了,難道也是為了鎮遠侯?”

東淑知道她嘴快,絕不能讓她知道蘇夫人的事情,便道:“殿下,武德殿那裏的情形怎樣你可知道嗎?”

燕語聽問才說道:“這會兒武德殿裏滿是人,十幾個朝中大臣跟勛貴都在,還有一些皇親貴戚們。我隱隱聽說皇上昨晚上仿佛傳了詔之類,也不知真不真,唉!這會兒鎮遠侯醒來就好了。”

東淑回頭向內看了眼,她盼著鎮遠侯安然無恙醒來,可又有些恐懼,覺著他若不醒就不至於面對這樣破敗的殘局了。

此時此刻,武德殿外殿。

朝臣們聚在一起站在桌子邊上,望著桌上的兩張東西,臉色陰晴不定,竊竊私語。

面前中間所坐的正是一臉肅然的皇太後,太後說道:“各位可看明白了?”

魏中書先回頭道:“回娘娘話,已經看明白了。”

皇太後緩步走到那金絲楠木的大桌旁邊,垂眸看了眼,道:“這份從禦庫之中調出來的詔書,是先帝爺臨去之時留下來的,寫明了將來新帝若有不測,便傳位給鎮遠侯李持酒,因他也是先帝印證過的皇嗣血脈。這件事本宮也查過了,先帝身邊的高公公是最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