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李衾聽到最後一句,才又擡眸看向李持酒。

對方卻又笑了:“何況尚書大人,你自視太高了,這天底下不是除了你就沒有別的人能打勝仗了。”

他說到這裏,回身上了丹墀,卻留下一句話。

——“人我當然爭不過你,可若是論起橫刀立馬,並非只有你李子寧才配稱天下第一!”

李衾望著面前那道如劍的身影,在這一刻他知道,沒有人能夠攔住李持酒了。

在臘八剛過,李持酒便帶了些親隨,離京往北關去了。

東淑一直在新年過後,才知道了此事。

自打李珣死後,李府忙的人仰馬翻,但很快袁南風也病倒了,每天都要請醫送藥,只是袁少奶奶纏綿病榻直到年下,情形都未見好。

請了宮內的太醫來,太醫則直言不諱地說道:“少奶奶的情形乃是內症,因拖了太久很是棘手,如今不能用猛藥,只慢慢調養罷了,若還能吃得下藥,過年後……開了春興許就好了。”

但是人人皆知,袁南風非但不肯吃藥,連人都瘦削的形銷骨立了,恐怕很難再有轉機了。

東淑去看過她一次,之所以只去過一次,卻是事出有因的。

因為袁南風一看到她便神情失常,嘴裏胡言亂語的,時而磕頭求情,時而又指責東淑要謀害她等等,聽得眾人都瞠目結舌。

所以東淑以後便不再過去了。

李珣的死,加上大奶奶得了“狂疾”,李府的氣氛頗為壓抑,幸而李衾自南回來,便給從“清河郡公”進爵為“鎮國公”,輔佐魏中書綜理朝政等,如此喜事,這才沖淡了府內的愁雲慘霧。

東淑雖不願意留在李府,只是又舍不得李衾,而李衾自打回京後,不管多忙,竟都也每夜都回府安歇,有了他的陪伴,東淑自然也甘之若飴。

在李衾回京後第三天,便抽空去了蕭府給老太太等請安,年下,也陪著東淑回了兩趟蕭府,日子過的平淡安詳。

東淑由此便安心養胎,人總算比先前顯得略豐潤了幾分。

直到這天,東淑無意中從二奶奶的口中得知李持酒竟然去了北關,而且已經去了兩個月。

東淑簡直不能相信,如此大事,她來往於李府跟蕭府之間,這期間居然一點兒消息都沒聽見,可見是有人故意要隱瞞不讓自己知道。

這天李衾回來,東淑便問起這件事。

李衾其實在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了:“又問這個做什麽?”

“不做什麽,可你們怎麽都瞞著我?”東淑不太高興地看著李衾。

李衾道:“你不知道?之所以瞞著你,就是怕你如今日這樣。”

東淑問:“我今日怎麽了?”

李衾淡淡地說道:“你不是在擔心咱們皇上嗎?”

東淑想反駁,但是也沒什麽可駁的,何況她在聽說此事後,的確一直在為李持酒擔憂。

可到底氣不過,這樣的大事他們一起瞞著就罷了,如今李衾這反問的語氣,倒像是她做錯了什麽似的。

於是瞪著他道:“我擔心又怎麽了?”

李衾笑道:“沒什麽,人之常情罷了。”

這還是句人話。東淑咬了咬唇:“你既然說是人之常情,卻又瞞著我,實在是自相矛盾。哥哥也參與在內了?”

李衾縱然手眼通天,也不至於讓蕭府上下也都齊瞞著自己。

李衾施施然道:“倒不是蕭憲的意思,是府裏的老太太。”

東淑詫異:“什麽?”

李衾將她上下一打量:“你怎麽不知道?你的身子……”說到這裏他略微一停,才笑道:“你的身子不比從前,本就底子薄弱,如今又有了身孕,豈是等閑,此刻若不能專心保養,自然不妥。老太太自然是高瞻遠矚,又為了你著想才這般吩咐的。”

東淑納悶道:“為什麽老太太會、會這麽吩咐。”

李衾含笑瞥她一眼,道:“你竟是個傻子,皇上對你的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你雖然對他無意,但你心裏恐怕已經……”

“已經怎麽?”

李衾頓了一頓,才意味深長地道:“你已經當他是個很……‘特別’的人了吧。”

東淑定睛看他,想聽他繼續的解釋。

李衾笑笑:“我說錯了嗎?”

東淑道:“沒有錯,的確是這樣。”

她也曾經跟李持酒明確地說過,當他是“很親”的人,就如同蕭憲,如同江明值。

只不知李衾的意思是否也是指的這個。

李衾道:“他幾次三番救你,雖然權柄在手,卻不曾脅迫欺辱於你,反而滿心為了你好,我知道你必然感動的很,事實上若不是他心裏還有覬覦不滅,連我也都感動至極。”

東淑斜看他:“然後呢?”

李衾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既然如此對你,你自然不願意他有事。所以他這般舉動你當然會掛心。老太太一是想到這個,二來,她也不願意見你為了這件事傷神,畢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