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第2/4頁)

他們在見到這口金燦燦的大鼎時還很驚詫,似乎還有點別扭。這幫人見到的先秦器物都上了銹,呈藍色綠色,見到古時候原貌反倒不適應了,還懷疑是假貨。但從做工上能看出來是那年的古物。

扶蘇不怎麽懂拓片技術,他寧願重新抄一份,或是等著制作者來到陰間,找過來重制一份。回家拿了鬃刷和毛筆、小片的竹篾,把鼎按在河裏一頓刷洗,表層被宋朝這仨古董愛好者撒上去的浮土都清理幹凈,縫隙裏的墨跡也得一一刷幹凈。或許某些人認為縫隙中發黑是復古的美麗,但他喜歡金燦燦的原貌。

路過的劉病已和許平君:“扶蘇~刷鍋呢?哎?什麽日子啊,不年不節的打算用鼎燉肉?”

扶蘇揮揮手:“這是炸人的那口。”

路過的李弘拎著一堆東西:“長公子刷鼎呢?我買了煙熏臘肉和超大的大蔥,可以一起燉嗎?”有些亂燉叫做亂燉,有些亂燉則可以位列周天子八珍。

扶蘇擺擺手:“這是炸人那口鼎,回去我給你拿個小的。這什麽蔥?這麽大?”

李弘嘆氣:“章丘的蔥,一個人收到的祭品,不知道什麽樣的窮人家會直接祭生蔥給祖先。”

鄧綏更為嘆息:“日子不好過的時候,擺上小石頭代替點心祭祖也是有的。”

他們進去之後,與折騰的天翻地覆的朱棣會面,互道久仰。

扶蘇繼續吧鼎翻來覆去的刷,刷的時間長了有點煩悶,這幫人做完拓片就不知道給人洗幹凈麽?要不是父親提起來,我都快忘了家裏有東西在他們那兒。他老人家真是諸事繁雜從無遺漏。

李治:“媚娘,快看美男子戲水。”

武曌以手掩面:“不敢看不敢看,聖人教誨非禮勿視。”

李治剛要嘲笑她,忽然想起來另一個笑點,嗤嗤的笑:“我沒教過這個啊。”聖人何止是孔孟等古聖先賢,唐朝的皇帝,宋朝的皇後,都稱為聖人。

唐朝的皇帝們對於宋朝對皇帝呼為官家、稱皇後為聖人這件事感覺很不好。更不好的是宋徽宗稱宋欽宗大哥,宋欽宗和宋高宗互稱大哥和九哥,真不如唐朝時宮中內外呼為三郎。

扶蘇抓著他倆的小船,笑著威脅道:“想試試翻船嗎?我衣冠整齊,你們兩個啊”一個說我在戲水,另一個直接就成了非禮,說的好過分。

武媚娘大笑:“別別別,我看就是了。”

扶蘇忽然感覺吃了大虧。

李治哈哈大笑:“不要和她逞口舌之利,我都說不過她。”

另一艘船上蹦下來的少年幽幽的質問:“讓她看你幹什麽?”

“阿盈,你別搗亂。”

劉盈笑眯眯捂著胸口,用幽怨的語氣說:“好過分呢,多日不見,一見面就說我搗亂。”

扶蘇直接把他薅到水裏:“這都是跟誰學的,少聽些戲,盡是癡男怨女糾纏,太無趣了。”

武媚娘往鎮子裏看了看:“裏面不打了?我來晚了?”

“晚了大約有半日,父子已經和解了,關系好著呢。”

“哎,這有什麽辦法呢,他要是死在京師中,咱們還能早點知道。”

“你知道的總比朱高熾早一些。”

“這倒是。”

皇帝們依次都回去了,本想看激烈的父子沖突,結果啥也沒趕上。倒是之前就在鎮中駐留的人看見了,劉徹給簡述了過程:“父子倆玩了一會摔跤,就和解了。對朱允炆大概是怒其不幸哀其不爭吧。”

李治微微一笑:“一個皇帝落得個不爭的評價,且慢”

武媚娘知道他的心思:“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朱允炆若真是不爭,何來靖難呐。他明明是不爭氣。武帝為了押韻,削了一個字下去?”犯不上像那些文人那樣,為了押韻不擇手段吧,你到現在也不喜歡被格韻拘束,依然是隨性做歌。

劉徹擺了擺手:“我沒那麽無聊。朱允炆面對著朱棣,唯唯諾諾,不敢怒叱,不敢明槍暗箭的進攻,莫說是朱元璋這樣的脾氣,即便是我這樣好的脾氣,也受不了。”

朱允炆沒想搞成這種當面唯唯諾諾,背後重拳出擊的樣子,只是祖父的態度令他猝不及防,本想恭恭敬敬的等祖父母訓示過後,才該是自己說話。燕賊那一跪,本以為他要認錯,沒想到敢把明太*祖掀翻在地,怎不叫人膽戰心寒。以前他稍提異議,就覺得自己非常大膽,熟料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明太-祖動手。他實在是被嚇住了。朱元璋要他上去搏鬥時,稍一遲疑,沒想到機會又一次轉瞬即逝,事後再說自己敢,倒是有些可恥。

他的妻子馬氏低聲安慰了一會:“如今雖不能報復他,燕賊雖然勢大,但在這裏,他也不能報復你,各自相安無事罷了。他遷都這件事,動搖天下之本,究竟是成是敗,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