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離音出現得突然,打了這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兩個小跟班的拳頭都被離音卡著,不上不下的。兩人都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就身高而言,比離音高了一個頭。這兩人漲紅著一張臉,使勁兒往回縮拳頭,但任憑他們如何使力,他們的拳頭就是被離音牢牢卡著,死活收不回來。

蕭謙隔著兩個小跟班,微眯了眯眼看離音。

“閣下是何人?奉勸一句,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

離音挑了下眉,“沒本事的叫多管閑事,有本事的,叫——助人為樂!”

說完,她雙手一使勁,這倆小跟班的拳頭被她往前一送,她手腕再一轉,這倆拳頭就被她拐了個彎,相互間狠狠碰上。

砰地一聲響。

“啊……哎呦手!”兩道慘叫聲先後響起。

這倆小跟班的手腕不自然拐著,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

劉彥護在身後的那個小師弟見狀,猛地打了個哭嗝,抽泣聲一下子就小了。

蕭謙一見離音這幹脆利落的姿勢,眼神都微微一縮。

他深吸口氣,“在下武峰首座蕭謙,閣下是何人?”

離音卻沒回答他,她微微側了側頭,“噓——”了一聲,像是在凝神細聽。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從平山處那個方向,漸漸有齊整的腳步聲傳來。

在場之人臉色微變,他們下意識看看離音,又看看蕭謙。

“何事在此喧嘩?”一道冰冷冷的聲音響起。

離音一擡頭,正好看見一雙十分清冷的眼睛,像是凝著冰似的,幾乎不帶任何情感。這人一身藍色長袍,腰間系了條黑色的腰帶。在他身後,還有四個一模一樣打扮的人。

藍袍黑帶,執法堂的人。

離音還沒回答,蕭謙倒是先上前一步,行了個禮,“弟子蕭謙,見過任師兄。”

“何事喧嘩?”這位任師兄像是沒看到蕭謙行禮似的,又冷冰冰地問了一遍。

蕭謙被噎得不輕。

這位任師兄眼神平靜地從蕭謙身上移開,直直看著離音。

離音笑了下,“沒什麽事。蕭謙跟我約架來著,我剛剛已經答應他了。”

“靈力波動?”

“哦,那個啊!蕭謙的兩個小跟班整出來的,好像是為了討蕭謙歡心,想變個什麽術法,只可惜沒什麽看頭,反倒把自己的手給弄傷了。”離音面不改色。

任清寒冷冰冰地看著離音,眼神帶了點壓迫。

任清寒身後,那四位執法堂的弟子面面相覷了下,然後以一種看著勇士的眼神看著離音。

離音嘴角掛著點笑,直視任清寒,“這位師兄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蕭謙。”

蕭謙頂著任清寒冷冰冰的眼神,愣是沒敢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氣氛有點冷凝。

劉彥低著頭,他額間的發微微垂散下來,透過這垂散的發絲,他看見一個不算高的身影,直直擋在他身前,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劍,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一股鋒芒。

劉彥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懨懨地垂著頭。

“約架,可!我作見證,平山處第八號台,隨我來。”

……

有位不知名的修士要挑戰武峰首座蕭謙,這消息剛一傳開,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世上的修士千千萬,但不是每個修士都能成功跨過攀脈期,攀脈期是一個分水嶺,它像是獨屬於修士的“成年”分界線,攀脈期以上以下的遊戲規則完全不同。一峰首座的名號,代表的是該峰攀脈期以下弟子中的最強戰力。這稱號不止是一個榮譽象征,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一峰首座是該峰弟子的精神領袖,攻擊人家的首座,一個不慎,就是與該峰全體攀脈期以下的弟子為敵;同樣的,若一峰首座眾目睽睽之下被欺侮了,那該峰弟子的臉面,也就被踩得一點也不剩了。

有鑒於此,在執法堂面前把一切都攤開了說,蕭謙雖有可能會被處罰,但煉器堂的臉面也丟得差不多了。

身為煉器堂首座,劉彥比誰都知道遊戲規則。他微微垂著頭,啞著嗓子,“方才,多謝姑娘。但這場戰鬥,應該是我來。”

離音臉上詫異的表情恰到好處:,“你不會以為我說的那些話,是為了在外人面前給你掙臉面吧?”

劉彥訥訥的,“那你……”

離音似笑非笑的,“看不出來,你自我感覺還挺良好的?面子跟裏子,你要的是裏子,那就不要想著掙面子的事了。一邊自認忍辱負重,一邊又憤憤不平,想感動誰呢?”

這話,就像一巴掌,狠狠甩到劉彥臉上。

他的臉色漲得通紅,“你不懂!”

“我不懂,那受你庇護得小師弟就懂了?你看看他那樣子,像是懂了的模樣嗎?”

劉彥猛地回頭。

小師弟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怯怯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