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書信中的秘密

這封信的篇幅難得長了點。一開始也是沈談和應川兩人之間的閑聊,但信到一半,沈談提出了一個問題,關於改良一種血脈禁術,並將之付諸實踐的可能性。

信中提到的這種血脈禁術並沒有名字,但其功用十分獨特,某種程度上說,能實現“爆脈”。

所謂爆脈,顧名思義,就是使血脈之力呈爆炸式增長。這就好比是在血脈之力的源頭上添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將一身血脈之力都調動起來,使其爆沸。

血脈之力乃是修士的立身根本,血脈之力強大的人,同等修為下戰力往往更強。血脈之力在短時間內暴漲,意味著人的戰力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而有時候,戰力突然提升,是能救人一命的。

這樣的術法,其逆天程度自然不用提。但世上的事是公平的,這術法在強大的功效之外,有著極強的危險性。

其危險性就體現在不可控上。爆脈會使得血脈被動爆沸,但這樣的被動爆沸,一開始了就無法自動停下來。

爆沸的血脈,就好比是一輛以超高速運轉的汽車,除非動力之源——也就是血脈之力,爆沸蒸發並消耗完了,否則是無法自己停下來的。

但血脈之力若是消耗完了,這個人也就廢了。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以燃燒自己的血脈之力為代價的禁術,能短時間內高濃度燃燒自己的血脈,獲得強大的戰力。但一旦血脈之力用完,也就意味著這人的修真生涯走到了頭。

這種禁術,有點像是極端版本的“燃燒精血”。之所以說它更極端,是因為比之爆脈,燃燒精血能獲得的效用比較有限,但它也能受人控制,隨時能開始,隨時能停止。

從長遠的角度來講,自然是燃燒精血更受人喜歡。但燃燒精血只能在你還有掙紮余力的時候幫你一把,若是差距太大,它是無法彌補的。而爆脈則不然,它能從根本上給你近乎新生的力量,完美實現蚍蜉撼大樹。

但同時,它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更狠。

以上,是最原始的、有缺陷的爆脈。而沈談在信中,提出了一種改良爆脈致命性的法子。

她提出的方法,乃是一種可控的爆脈,也可以稱之為“冷脈”。

所謂冷脈,就是在血脈爆沸之後,在關鍵的節點上,撤去使得血脈沸騰的那把“火”,將沸騰的血脈安撫下來。或者也不需要撤去火,只需要在血脈之力的源頭上加上一層“冰”……

信到末尾,沈談問應川,這樣的法子,是否可為?

是否可為——這也是如今看信的離音和胖團想知道的。

若是這法子真的行得通,那這禁術的效用該有多逆天?

離音和胖團急急看完這封信,甚至顧不得仔細思考這冷脈背後的一些關鍵點,趕緊翻到了下一頁。

下一頁,是應川給沈談的回信。

信中,應川首先肯定了冷脈實現的可能。但提出這樣的術法對修士的要求格外高,要求修士對血脈之力有著極強的操控力……

即便是如此,此法仍然有後遺症。

爆脈又冷脈之後,人將進入血脈疲軟期,這個疲軟期的長短因人而異,可能短至月余,長達數年。

疲軟期內,人不能輕易動用血脈之力。不能大喜大悲,不能憂思過慮,不能受刺激……總之,任何與氣血相關的行為都不能進行,否則容易有筋脈寸斷、走火入魔的危險……

……

離音了解完整個爆脈冷脈相關之事,發熱的頭腦終於微微冷靜了下來。

再讀沈談和應川這一來一回的關於爆脈和冷脈的書信,離音隱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擰著眉想了片刻,又將一開始兩人那些類似於“情書”的書信拿了出來,仔細對比。

好半晌,離音腦海裏靈光乍閃,隱隱有些明悟——詞句的風格和語氣變了!

問題是從這關於爆脈冷脈的問與答裏開始的。

沈談的通信風格,在用詞造句上偏向於“離經叛道”。她喜歡用一些自己造的詞句,初讀覺得隱隱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裏,再讀才知道這個說法可能就是她自己造出來的。若要論起給人的感覺,她就是一個活潑得有些稍顯刺頭兒的學生。

除此之外,整個通信過程中,沈談的語氣都格外輕松,格外瀟灑放肆,是一種對著親近的人才有的口吻。

用胖團的話概括,叫“調戲”。

可後來的這封詢問冷脈相關的信裏,沈談的遣詞造句不自然得太過生硬了,就像是……就像是強行遣詞造句,強行不自然了似的,一眼看過去就讓人覺得渾身別扭。

最關鍵的是,語氣不對。通篇書信的語氣裏都帶著點強自遮掩的小心翼翼,不像是平輩交流,也沒有了那種調戲的感覺。倒像是在對著一位很厲害的達者求問,明明心虛了卻又強自壓抑著不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