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2頁)

與很多濫竽充數的截教弟子不同,十天君令闡教損兵折將,最後還是昆侖十二仙外加陸壓道人一齊出手,才破了吞噬無數人命的十絕陣。

因此,金鰲島也被視為截教正統之一,更有傳說那裏是通天教主的道場。

不過淩玥對十絕陣印象最深的還數排行第五的金光陣,不光是因為陣主是十天君唯一的女仙,還因為這位金光聖母被廣成子拿番天印給開了瓢。

金光聖母、火靈聖母還有號稱通天教主親傳的龜靈聖母,這三位女仙的傾情奉獻成就了廣成子一脈“聖母殺手”的美名。

其實這樣的慘劇在大破十絕陣時比比皆是,比如化血陣主孫良被太乙真人拿九龍神火罩活活燒死,紅水陣陣主王變被清虛道德真君拿五火七禽扇給抽死……反正玉清一脈心狠手黑的名聲就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且慢。

相傳化血陣中風卷黑沙,沾之化血,而紅水陣中遍布無邊汪洋,只要稍微沾一點紅水在身,便會**蝕骨,化為血水……

“伊久島是金鰲島的傳人?”淩玥靈光一現,“他在南疆是為了監視你們?”

“若是真如此簡單便好了。”白滇幽幽長嘆一聲,“伊久島是我師娘的孩子。”

玄鹹耳朵一動,與丁衍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天大料”四個大字。

他倆的小動作沒瞞過蠱王,後者微微一笑,“確實如你們所想,他的親生父親並非我師父,而是另有其人。”

“諸位也知道,我南疆走婚成風,夫妻關系與中原大不相同。若是按中原的說法,我師娘應當是在先嫁給伊久島的親爹並生下他後,才又改嫁給我師父。”

“等等,”微北生突然出聲,“我見他那副模樣,分明是受了中原的教育,難道你師娘……”

“我師娘是土生土長的南疆人,”白滇說道,“她這一生唯一的錯,就是遇到了伊久島他爹。”

這是一個頗為老套的故事。

熱情美麗的南疆少女對中原來的英俊少俠一見鐘情,不顧族人的反對,跟著心上人離開了南疆,前往自己從未踏足過的地域。

然而,等待她的並不是白頭偕老的未來,而是與故鄉迥異的風俗和……情郎的變心。

不,在那個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世界裏,這連“變心”都稱不上。

“我們南疆並不講究從一而終,”白滇語調譏諷,“但好歹還知道什麽叫一心一意。”

即便是看似荒誕的走婚,在上一段姻緣一拍兩散之前,他們也不會攀上別人的竹樓。

“在伊久島十歲那年,我師娘與那男子一刀兩斷,帶著他回到了南疆。”

“然後嫁給了你師父?”丁衍多了句嘴。

白滇聞言笑了,“我師娘年輕的時候可是南疆百寨有名的美人,我師父就算當了蠱王,還是對她念念不忘。他接納了這對孤兒寡母,並允諾會待伊久島如親子。”

“可惜,伊久島並不想認他這個南蠻當爹。”

“他拒絕穿我們的衣裳,拒絕學我們的語言,”男子低聲說道,“他拒絕融入我們,將這裏的一切都視為蛇蠍。”

這麽說著,他擡手一敲窗框,“而證據,就在眼前。”

寨子依山而建,蠱王住所位於山寨最高處,能將寨中一切盡收眼底。

眾人靠近窗戶,卻見寨中屋頂皆是千瘡萬孔,滿地的血水順著台階淌下,無數寨民躺在地上哀哀叫痛,唯有白葉帶著幾名蠱師在其中穿梭,將傷者拖上草席,給他們潰爛的傷口敷上藥膏,即便如此,也有幾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慢慢化為了一灘膿水。

台階上的血水,大都來自於此。

“我知道他從未斷了與那邊的聯系,”蠱王注視著血雨後的村寨,“我也知道他留在此處不過是為了盯住我的動向。”

“但我想,這個寨子養了他三十年,怎麽會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我和阿葉與他一齊度過的日日夜夜,師父與師娘的細心教誨,在後山攀爬過的每一棵樹,為了練功吃的每一次苦,這些難道都沒留下半點痕跡嗎?”

淩玥將視線從受傷的寨民身上移開,“所以你們兩個故意模仿你師娘,設下了這個局去試探他?”

“我做了兩手準備,”白滇緩緩閉了一下眼,“哪怕明知不過是癡心妄想。”

“恕我多言,”微北生說道,“既然您已經忍了他這麽多年,為何如今就忍不下去了呢?”

白滇扭過身,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道,“我懷疑,他在用寨民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