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仙緣(第2/3頁)

對此蕭函簡潔明了道,“世子去,效果更好。”

老太君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從蕭函分析國公府處境並建議盡快去天子面前自述清白時,她便知道這少年不僅醫術非凡,而且智謀眼光過人,真心在為國公府考慮。

“可煥兒的傷勢……”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走回來,能撐得到在聖上陳情嗎?

若是因此垮了身子,那豈不是得不償失。老太君和謝夫人都這般想道,所以老太君寧願自己上陣,也想保住國公府的嫡系血脈。只要人還在,還愁不能東山再起麽。

她們有所顧慮無可厚非,畢竟她們不知道蕭函給的那藥,顧煥服下後便是再上戰場折騰一回也沒事,只是看著面上還有不少傷勢。總不能傷口全部愈合,沒有一絲痕跡,那旁人見了就會大叫妖怪了。

國公府的應對說不上好,許是因為猝不及防又面臨國公和兩位公子死傷的悲痛,對於外界鋪天蓋地的壓力還來不及做什麽。

現在想挽回局勢就急需一個發聲的人,這個人是老太君還是世子顧煥,其意義天差地別。

世俗禮教規則的束縛之下,作為女眷,老太君和謝夫人也許有份量,但遠遠不夠應對朝堂上那些明槍暗箭,除非是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引得民聲嘩然同情,否則掀不起多大風浪。

而世子顧煥,在定國公已死的情況下,作為嫡長子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比任何人都更能代表定國公府。

這點其實多年身處勛貴權力中心的國公府中人應該比她更明白,她言及於此,如何選擇就看他們自己了。

老太君和謝夫人尚在猶豫之間,顧煥先下了決斷,“父親和弟弟,還有那十五萬將士的冤屈清白,比我的性命更為重要。”

他面色蒼白,神情卻十分堅定,聲音鏗鏘又悲切。父親和弟弟都戰死沙場,唯他被親兵拼死救下,如今僥幸存活,已然羞愧萬分。若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任年邁祖母為保住國公府清白名聲上殿陳情,應付各方人心險惡,奸佞攻擊,而自己卻在府裏安心修養,那他才是真正的不仁不孝之輩。

老太君嘆了口氣,終究是默認了。

若是顧煥堅持這般,她也阻攔不得,畢竟他才是國公府的繼承人。

顧煥又強撐著不讓母親和妹妹攙扶扶,挺直脊背對蕭函函拱手道,恭謹鄭重地道了一聲,“國公府現處於危難之際,還請先生助我。”

僅僅幾句話,他對蕭函的稱呼已經從蕭公子變為先生了。

………………

僅僅是一個時辰後,世子顧煥就出現在了宮門外,求見陛下以證清白。

“我父親身為主將,沒有任何貪功冒進之舉,而是監軍王旦頻頻插手幹擾軍務決策,在我們將敵軍擊退至白潼關之外時,他私自改動進軍策略,脅迫我父親去攻打幽州,才會造成陷入敵圍的戰局。之後父親派哨兵請求支援,王旦非但沒有支援,還棄城而逃,致使滄吳兩州失守,十五萬將士戰死。”

顧煥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清清楚楚傳入殿上每個人耳中。

滿朝文武聽到這番話,皆數愕然。若事實如此,那監軍王旦實在罪該萬死,葬送了大好戰局不說,還害死了定國公父子和十五萬將士。

那王旦則跪下大聲哀嚎,“臣冤枉啊,分明是世子為推卸罪責,想讓臣背這個黑鍋啊。臣深受陛下信任,才得以擔當督戰監軍之職,怎麽敢有半點輕忽懈怠。”

百官中也很快有人出來幫王旦說話,不是旁人,還是顧煥的前嶽父左相,“王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應該不會在這種大事上虛言。定國公身為主將,此次大敗,實在難辭其咎。”

“是啊,是啊。”其他文官也紛紛響應道。

顧煥面色冷肅,但也不是孤木難支,立刻就有同為武將勛貴的成國公,瞪著眼睛站出來喝斥道,“定國公府三代忠良,為大燕征戰多年,從未有什麽過錯,怎麽會突然貪功冒進。先前也是你王旦的一面之詞,如今不過是讓你與定國公世子對質,你不老老實實說實情經過,反而各種狡辯,難道是心虛不成?”

而站在他那一邊的武官勛貴,也紛紛出聲質問,力挺顧煥和成國公。

顧煥面色蒼白,抿緊了唇,即便心裏恨極了王旦這些人,欲報仇雪恨,也努力維持著冷靜理智。

成國公這些武將勛貴的出面也是蕭函指點他的重要一樣。朝堂上想治定國公府罪的人不少,甚至連皇帝可能都希望推出罪魁禍首,盡早平息此事。顧煥哪怕親自面聖陳情,也難免被刁難,還不如拉上同一立場利益集團的武將勛貴。

所以入宮面聖的前一個時辰,顧煥除了換衣,就是聯絡平日常有來往的成國公曹將軍他們。這種外交也唯有身為國公府繼承人的顧煥適合做,老太君和謝夫人頂多能請他們幫扶些,而不能在朝堂上尋求合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