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頁)

周西搖頭,她喜歡演戲,演戲帶給她太多驚喜。

快樂多過痛苦。

陸北堯在思考周西的邏輯,他想了很久,“西西——”

周西的肚子發出咕的一聲,在寂靜的黑夜裏十分清晰,陸北堯擡眼看她,“餓了?”

“不想吃東西。”

陸北堯起身穿衣服,拿起手機點外賣,點完去洗手間洗漱才回來躺到床上。周西還在想事,陸北堯撈起她親了一口。

“西西,你舍得我們嗎?”

周西怔住。

陸北堯說,“爸爸董阿姨孟曉還有很多愛你的人,你舍得嗎?”

周西抿緊了嘴唇。

陸北堯摸著周西的頭發,“我拍戲也會代入劇情,所以我出劇組會給自己一周的時間調整出戲。我不會迷失是我清楚的知道,劇是劇我是我。我的愛人在等我,脫離劇情我就是個普通男人,我有老婆有家庭。這個情緒過渡是演員必經的路,好演員都是瘋子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這也是我一直不希望你進圈的原因,拍戲很累,不單單是身體的累,有很多心理因素。”

以前陸北堯不會說這麽多話,他總是默默計劃。現在他逼著自己溝通,也不是很難。他和周西是處在平等的位置,不存在誰把誰護在羽翼下。

周西又不是他的崽,周西是他的愛人。

“特別累就休息,不演也可以,我們家有錢不需要你拼命,不是非要走演員這條路。不要逼著自己進,但真的進去了,也不用害怕。我在等你,西西,我們愛你。”

周西聽的很仔細,每個字都認真的聽進去了。家庭愛人愛,她在陸北堯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陸北堯。”

“嗯。”

“我愛你。”

陸北堯看著她,看了有一分鐘,他抱緊周西。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周西說這句話了,仿佛過了半生。

陸北堯情緒波動很大,他親吻周西的額頭,“我愛你。”

陸北堯離開一部戲確實會沉默,甚至會漠視所有人。周西誤解過他,她以為陸北堯是厭煩了自己。其實陸北堯是在掙紮,他在找歸路。

漫天風雪,掩埋了來路。他們是彼此的燈塔,看見光,才能找到家。

周西曾經迷失,幾乎失去了自己,她都能循著愛一步步走回家。所以她根本不必擔心,心中有愛,家裏有人。

回路有燈火,萬物長明。風雪盡頭,是她的愛人,她回的來。

第二天早上周西的主治醫生就到了,她請了半天假,跟醫生談了半天。周西意識清醒,邏輯分明。

陸北堯十萬火急把醫生召喚來,他嚇一跳,以為周西又病發了。急匆匆趕過來,檢查測試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陸北堯過度緊張了。

當初就不應該在陸北堯的死纏爛打中屈服,給他聯系方式。

周西恢復的很好,定期去醫院檢查,按時吃藥,一兩年就能斷藥了。醫生給周西更換了藥單,給她留下回醫院檢查的時間,就離開了。

陸北堯陪周西過完初五,他傷恢復的差不多就趕往了雲南。繼續拍戲,陸北堯這部戲要拍到四月。

周西的狀態慢慢找回來,一點點入了戲。

二月二十三,《冠軍》殺青。最後一場戲,陳星開車帶李勛回到了老家小鎮,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有始有終。

故事從這裏開始,又從這裏結束。

李欣就是個熱愛悲劇的人,無論什麽劇本,他都能悲劇。

生命的盡頭。

李勛和陳星站在拳台上,打最後一場。曾經稚嫩少年拼盡全力跟李勛打,想打贏。如今,年輕的陳星送李勛最後一程,打的克制,愛的收斂。

從此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我會走的很好,你放心。

這場戲在廣西拍,第一次拍戲的院子。最後一個鏡頭結束,導演扔下耳機大步走上來,他跟李勛和陳星碰拳頭,隨即用力的擁抱。

三個人站在簡陋的格鬥台上合照,金色夕陽余暉鋪滿地,把這方小院照成了金色。攝影組拍照,其他人也上台。

一個一個走上來,所有人站在一起合照。

殺青了。

殺青宴和開機宴一樣簡陋,吃火鍋。周西不喝酒,沉默著涮菜。胡應卿和導演喝高了,摟著肩膀靠在一起,頭抵著頭。

十二月拍到現在,將近四個月。

周西十一月就進組了,中間經歷了生病,剪頭發,又練散打。頗多感慨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對誰說。

胡應卿入戲很深,這部戲後面要拍李勛肝癌晚期的狀態,他減重二十斤,瘦骨嶙峋的陰郁。敬業,但對身體損耗也是頗大,快速減肥對身體和心理雙重摧殘。

周西往火鍋裏涮菜,看著沸騰的紅湯,心裏有些空曠。

戲終人散。

寒風卷著涼意湧了進來,周西裹緊身上的沖鋒衣。這幾天降溫了,她也不為了好看穿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衣服,沖鋒衣保暖實用,早晚必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