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3頁)

宿昕皺著眉,不悅道:“還需要提醒什麽?我既然參與其中了,就不會半途退出。盒子裏的東西我看了,不管裏面到底有什麽門道,我也必須得知道真相,要不然從今往後,只怕我是要寢食難安坐立不寧了!”

江懷越見無法勸阻,也只好由他去。沒過多久,仆人前來敲門說是晚飯已經備好,宿昕馬上神采奕奕,招呼了相思一聲就往外走。

這一頓晚餐令宿昕格外享受,只是除了他之外,相思和江懷越都有著心事,簡單吃了一些之後,便坐著四目相對。

“這個菜還不錯……”宿昕一邊點評著,一邊擡頭,一看到眼前景象,不由愣了愣,繼而叫起來:“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這樣含情脈脈,吃頓飯都要暗送秋波?!”

“……您說哪裏去了,我們沒有那樣!”相思不無尷尬地撐著下頷,“只是在想剛才的事而已。”

“有什麽多想的,等請人看過再說,事先考慮來考慮去的,不是庸人自擾?”他說到一半,忽又笑呵呵改口,“當然了,你不是庸人,你是心思縝密,考慮周全……”

相思止不住用眼角余光瞥著江懷越,果然他冷若冰霜,開口道:“小公爺,你今夜沒喝酒,怎麽又話多起來?”

“這還叫話多?我不像你,天天端著架子裝模作樣,我這是赤子之心自然流露!”宿昕不解氣地嘲諷,“江大人每天想這想那的,也不嫌累得慌?”

江懷越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累,尤其是為這事,想再多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這樣的人說著這樣的話,真顯得虛情假意!”宿昕不服氣地瞪他一眼。

他卻泰然處之,倒了一杯酒,道:“那不然呢?難道還得小公爺為相思辦事?對了,您的婚期定下沒有?年紀不小了,還拖下去也不成體統吧。”

相思早就聽江懷越說過宿昕已有婚約,如今又見他提及,不由得抿唇一笑。

宿昕原本驕傲的神情頓時板滯,隔了一會兒才咬牙道:“你,真是一條毒蛇!”

江懷越也不反駁,只是笑著,喝下了那杯酒。

*

置氣歸置氣,宿昕第二天一早就動用關系,找到了南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請他審視那些重新抄錄的方子。

那大夫仔細研究了很久,問道:“這是什麽人開的方子?”

“這個,您不用管,我只是替一位朋友問的,她家裏有人生病,花重金請了大夫開方,但是又有點疑神疑鬼,覺得是不是用藥有些不妥……”

大夫點點頭,道:“在下明白了,這些方子用藥劑量與尋常是不太一樣,但以在下四十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並無不妥。”

宿昕一怔:“您的意思是,方子沒有問題?”

老大夫明確地道:“非但沒有問題,而且開方之人熟讀各種醫書,不因循守舊,看得出亦是一位妙手回春的名醫。”

宿昕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又想到還有那包陳年藥材要核查,便向人告辭之後,急匆匆回到了別苑。

江懷越也正來到此處,聽他說了大夫的回答,沉默不語。相思皺了皺眉:“既然藥方沒有問題,那就得看那些留下的藥材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我早就說過,帶著藥材一起去找那位老先生,現在還得再跑一趟!”宿昕不滿地道,只因江懷越先前提出,一定要先查藥方,再找其他人看藥材。

“如果藥材與藥方不同,你又如何向人解釋?”江懷越反問道。

宿昕一時語塞,只好自認倒黴,帶著那包藥材,又去了城中另一家有名的藥材鋪。

相思看著宿昕離去,心裏不免又浮上一層憂慮。她坐在窗邊,望著院中繁茂的草木出神。江懷越走到她身旁,因問道:“在想什麽?”

“大人,你說那個盒子裏的東西,是我爹放進去的嗎?”

江懷越想了想,道:“應該是吧,不然為什麽那支開啟盒子的盤鳳釵,會從令堂那裏留給了你姐姐?”

“可是他怎麽得到的宮中太醫的方子呢?你和小公爺都說了,這方子是太醫院的院使大人,給先帝診脈之後親手寫下的方子,還有曹經義的署名……我爹爹在出事之前,為什麽又要叫雲祥帶著這盒子上京城,去找房大人?”

“房大人與你父親關系匪淺,他們是同榜進士,又曾在一處為官。只是後來你父親自稱患病,不適應北方氣候,懇請萬歲開恩,讓他回到了南京。”江懷越道,“你父親後來出事,房大人曾出言勸諫萬歲,但沒有作用,還落得降職外放的下場,數年之後死在了陜西。”

“那麽開藥方的倪院使呢?”

江懷越沉默片刻,道:“也早已過世了。”

相思感到心底發寒。

似乎一切與十四年前父親被捕,家宅被抄有關的人,先後都已經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