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3頁)

他從地上撿起蓮花燈,本想還給林酒酒,可蓮花燈這類東西本來就是精致易碎物,早就被壓壞了一個角。柳君琢試著折騰兩下,好死不死,直接扯壞了。

侍女喊起來,“你幹嘛呢。”

柳君琢怪尷尬的,從腰間摸出幾枚銅錢,對林酒酒說,“要不我賠你一個。”

他剛進門不久,還沒學會師兄師姐們的袖裏乾坤,好在太玄門也沒錢包養他這個小師弟,柳君琢渾身上下就這麽點錢。

侍女覺得柳君琢是故意來碰瓷兼泡妞的,奪過柳君琢手裏的蓮花燈,插腰喝道,“用不著你賠,快走開。”

“可……”

“珍兒。”林酒酒輕聲喚住侍女,眼神示意,待侍女退下,她重新看向眼前的少年郎。

豐神俊朗,年少青澀,眼裏還透著點小委屈。

和那個記憶中冷漠無情的柳君琢一點都不像。

她所深愛的君琢,君琢……

林酒酒心臟泛著細細密密的疼,她收回眼,揪著絲帕,強迫自己不要多想,“本就是場意外,公子不必如此。”

“是我沖撞了你。”柳君琢還是有些固執的,壞了東西就一定要賠,不然他心上過不去。

“我買個新的賠姑娘吧。”

“你知道這個蓮花燈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侍女嘰嘰喳喳的,想要趕走柳君琢。

柳君琢神色尷尬,他小心翼翼瞧了林酒酒一眼,“真的很貴嗎?”

林酒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理智告訴她要遠離柳君琢,可真看到柳君琢時,林酒酒的目光又不由自主隨著柳君琢走。

想看他對自己說話,沖自己笑。

林酒酒收回神,垂下腦袋,“不必,公子隨便買個給我就行。”

有這句話,兩人暫時是分不開了。柳君琢也是初來乍到,認不得哪裏有好花燈賣,好在今夜滿街的花燈,也夠兩人慢慢挑的。

林酒酒跟著柳君琢的腳步往河岸走去,她手裏重新提了盞兔子燈,雖沒之前的蓮花燈精致,倒也別有童趣。

賠了花燈也該告別了,林酒酒打算把醞釀了好久的話吐出,一直安靜的柳君琢忽然歡喜出聲。

“師姐。”

林酒酒心瞬間涼到低谷,她順著柳君琢的目光轉身看去,雪螢就佇立在橋頭,任行人來往,她自成一道風景。

雪螢……

林酒酒心裏泛起酸意,她告誡自己不要再摻和進去,可當柳君琢從她身邊離去,走向雪螢時,林酒酒忽然落下淚來。

明明已經不一樣了,為什麽柳君琢還是選擇她。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離去的,可是她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走向拱橋。

柳君琢的話從風中飄來,他是那麽溫柔,幾乎把一顆真心捧到雪螢面前。

“師姐要放河燈嗎?”

“我已經放過了,往前走三百步,人少還飄得遠。”

“我第一次放河燈,想和人一起……”柳君琢滿腔溫柔意,眼波含春。

雪螢反應過來,第一次啊,她理解,扭頭對蹲在河邊的男弟子說,“方師弟,柳師弟第一次有點緊張,你陪陪他。”

柳君琢就見河邊的一個陰影忽然變形,一位大高個站在柳君琢面前,都是黑紅道袍,對方是虎背熊腰,肌肉虬結,幾乎要撐破衣衫,他望著柳君琢,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一巴掌拍在柳君琢的屁股上,聲音可甜了,“別怕,哥哥保護你。”

柳君琢,“……”

送走一臉菜色的柳君琢,雪螢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林酒酒,比起侍女的防備,林酒酒頗為尷尬,“雪螢師姐。”

畢竟那啥,諦聽之聲,林酒酒的秘密都扒光了。

兩人幹站了會,林酒酒率先憋不住,“那日諦聽之聲說起前世種種,師姐難道就不好奇嗎?我和柳君琢的事。”

雪螢還真不好奇,還有什麽感天動地的故事,他柳君琢要做渣男,自己就得非得趕著做賤女嗎?

不約,謝謝。

“林妹妹放河燈嗎?”

很顯然雪螢打算避過這個話題,林酒酒神色失落,摸著手裏的兔子燈說,“師姐不知道鎮上的傳說嗎?傳聞今日一起放河燈的男女能相愛一生。”

她希望得到雪螢一星半點的吃味,哪知雪螢……

“什麽啊,不是說許願靈驗嗎,原來不能暴富,早知道就不放了。”

林酒酒,“……”

雪螢真的很失望,一臉受欺騙的模樣,她轉頭往邊上攤子和對方爭執,言語中夾雜著,三清居然偏心富婆之類的話。

吵了好久,雪螢手裏又多只河燈,幾個太玄門的女弟子上去圍住雪螢,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的,雪螢抽空和林酒酒告別,帶著弟子先行離去。

林酒酒失魂落魄的,侍女小聲問她,“小姐,咱們要不要也許個暴富的願望?”

“什麽暴富。”林酒酒輕嘆著,“還嫌家裏的靈石不夠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