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容初剛才還覺得哥姐那兩對選她生日這天湊一塊官宣,是砸她場子。現在看來,砸場子的是宴岑。

這可是真·砸場子。

不僅叫了專業人士帶著機械卸了門,還砸了墻,破壞了地板……

宴會廳一室狼藉,再加上今天這麽一出,飯是肯定吃不了了。

“沒關系的,沒事,人沒事就好。”容耀看著自己灰頭土臉的私人宴廳,無奈輕笑。

他轉向容初,面露歉意,“小初啊。”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你看你這好好一生日成這樣,大哥心裏很過意不去……”

容初搖搖頭,“不用了,你們今天都來了就好了。”

——就讓尷尬快點散場吧。

她擡腕看了下表,“居居應該下課了,我答應了他,晚上回去一起過生日的。”

她身側的宴岑眉尾很淡地挑了一下,似是會意。

他側眸看容初,“哦,今天我也該去看居居了,要不一起?”

不等容初回答,他又轉向容耀。

“容總,今天是我心急了,您這邊我會立刻派人來重新裝修的。”

容耀搖頭,“我會處理的。”

他輕舔唇邊,又看了眼宴岑,目光意味深長地在他和容初之間遊移片刻,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

宴岑轉向容初,黑眸一點一點低垂睨向她,目光深切又有力量感。

好像她剛才第一眼看見男人快步奔向自己時的感覺。

他矜貴考究的衣料上沾了塵土,一向沉定的臉上也全是不安和擔憂,黑眸透過飛揚的塵土和她四目相對,看到彼此的瞬間,兩人慌亂的眼神又同時安定……

宴岑似乎也想起了她剛才回憶的場景,男人的唇邊很淡地彎了一下。

“榕榕,我們走吧?”

容初點點頭,她旁邊的容蓉突然皺眉,“不是,宴總……”

“你這個愛稱,能換一個麽??”

宴岑:“…………”

他現在知道容初為什麽說要窒息了。

這是什麽精妙絕倫的一家子啊。

他也快要窒息了:)

**

到家剛進門——

“媽咪媽咪!”

容初還沒看清,一個閃著光的肉團子就結結實實撞了過來。她低頭細看,這才發現是居居頭上戴了個花裏胡哨的閃燈頭箍。

“媽咪你看!”居居指著自己腦袋上“Happy”字樣的頭箍,白臉蛋笑得鼓鼓的,“豬豬祝仙女媽咪生日快樂!”

容初笑著俯下身親他,“謝謝寶貝!”

居居舉起手裏抓著的,另一個帶有“birthday”的閃燈頭箍,“爸爸也戴!”

宴岑:“……”

宴岑一臉嫌棄,“爸爸是不會——”

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容初已經拿過發箍,擡手往男人的頭上戴了。

男人怔怔看她,黑眸深慢地眨了一下。

他不再有任何抗拒的言語和動作,還微微俯首讓她戴得更方便。

容初戴好後,指尖輕輕扣了下發箍上的電源。

宴岑那張疏離深刻的臉上,立刻閃出五顏六色的光點,特別違和,還很滑稽。

容初擡眸對上男人的眼睛,一下子沒忍住,輕輕“嗤”地笑出來。

宴岑也跟著彎了唇角,他深深看她,到底還是沒拿下發箍,還擡手正了一下。

容初卻避開男人的注視。

他這種不自覺的“哦你這小妖精我該拿你怎麽辦”的寵溺眼神,她還真有點接不住。

“媽咪你看!”居居擠開爸爸,獻寶一樣又湊到容初跟前,“豬豬給媽咪的禮物!”

居同學獻上的是他的畫作。

容初之前看過兒子畫畫,就算帶著親媽眼看,她也覺得小人兒的畫挺靈魂畫手的。

這幅慶生的畫果然還是……很有靈魂,但很用心。

居同學這次很寫實,畫得正是他們三人平時在家的場景——容初坐在沙發上,小人兒倒在她懷裏,宴岑離母子倆不遠,看那個位置和姿態,應該是在中島台邊做飯。

容初看著那個手上著火的火柴人,腦中還真的浮現了宴岑平時安靜做飯的模樣。

男人煲湯做飯很利落,又不緊不慢,台面沒有一絲緊促或狼藉。

水汽騰起時,他輪或分明的側臉被液化,多了幾分柔和的清雋。

即便是這樣滿滿煙火氣的事,宴岑也能做出自己的風格來——每次看他做飯,就算看不見他做什麽,但你也會有種吃不起的感覺……

戴著閃燈發箍的宴岑走到容初身邊,一起欣賞兒子的大作,看著看著,男人擰了下眉。

“居居,你怎麽沒給爸爸塗顏色啊?”

畫裏的容初占了快有紙張的一半:紅臉蛋綠裙子,長頭發的波浪還有腳上的高跟鞋的細節都挺到位,雖說有點失真,但一看就是精心描繪過的。

小人兒畫他自己也挺傳神,至少比例挺準確——他正好到他仙女媽咪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