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4頁)

對他們這種農村泥腿子來說,讀書當工人和當兵是唯一的出路,他當時成績很好,在讀書和當兵之間,他選擇了當兵,一是因為繼續讀書念高中還要學費,也就是說,在他讀高中的這兩年,還要繼續靠他媽支撐這個家,他不忍心。二是因為男兒的血性,所以他選擇了當兵。

顧琛陽的眼睛漸漸紅了:“媽……”他輕輕喊了一聲,聲音沙啞又哽咽。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聲。

顧琛陽坐到床板上,坐了一會兒,他躺了下去,眼睛看著天花板,眼底晶瑩的光芒一閃而逝。過了好久,顧琛陽才起身,然後走出房間。剛走出來,看到了在門口張望的白露。

白露道:“忘記跟你說了,嬸子生前有個小箱子,用來裝錢、票子之類的東西,錢和票子我整理出來了,也用了一部分,其他的都還在,還有你們的照片,這個小箱子我放在你房間的衣櫃裏。”

顧琛陽點點頭,想開口說一聲謝,卻又才張開嘴,又忍住了,然後嗯了聲。

白露:“那我睡覺了。”迅速的跑回房間。

顧琛陽回到自己的房間,按照白露的話,打開自己的衣櫃,然後搬出那個小箱子,小箱子裏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了,就只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和媽的合照,一張是他爸當兵時的照片。顧琛陽很像他爸,唯一不像的是他不怎麽笑,看上去有些冷淡,而照片中的他爸穿著一身軍裝,背著一把槍,咧開嘴笑的有點傻。

胸口有些疼,顧琛陽把小箱子放回衣櫃裏,便上床了。躺在床上,他也沒有睡意,待心情漸漸平復之後,他回想了白天的事情,他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時,白露是留學過的,從國外回來的。但如果是留學過的,從國外回來的,那麽她的政治審核是怎麽回事?依著顧家和王家的關系,他當然知道王家有個從小被送走的女兒,但是去年10月,他媽帶著白露去醫院看他,知道她是王叔的女兒之後,他以為是那個姑娘找回來了,再加上政治審核沒有問題,所以他也沒有多想。可是現在看來,不是如此。

可是,如果那個姑娘不是留學回來的,那麽一切又說不通了。

首先,他看到的拼圖是怎麽一回事?拼圖上面的圖畫上了色,那顏色的種類非常的多,有點像墨水的顏色,可是又和墨水不一樣,顧琛陽直覺這不是國內的東西。後來,他去了白露的房間,打開了她的衣櫃,在她的衣櫃裏看見了不同顏色的筆,因為聽到了聲音,他沒有細看,但是直覺,那顏色的筆應該就是上這些拼圖顏色的東西。當然,僅此,還不足以懷疑她是留學過的。

第二,他在白露的衣櫃裏看見了面油,跟一般女子用的雪花膏、百雀羚不同,他在白露的衣櫃裏看見的面霜非常的高級,除了高級,他想不出第二個形容詞,而且那些面霜上寫的也不是國文,而是拼音字母,但是拼起來也不是拼音,他雖然認不出,但是他確定,這是其他國家的文字。

第三,今天做晚飯的時候,他看見櫥櫃裏配料非常的多,一般人家的姑娘,怎麽會這麽講究?

第四,今天見了白露,女子的皮膚太好了,這哪裏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姑娘?

所以,他覺得白露可疑,應該是留學回來的,或者收養她的人肯定不尋常。這樣的姑娘,為什麽會回到王家?

如果他今天僅僅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漢子,或許他不會多想,可是他是一名軍人,他的職責是保護國家,防止一切有害於國家的事情。白露的身份上有可疑,可是政治審核中沒有出現這個問題,那麽……顧琛陽不得不多想。

想到這些點點的疑問,顧琛陽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一面不希望她有問題,一面又無法拋開自己的懷疑,唯一能消除他的懷疑的,就是去調查清楚。

顧琛陽雙手握拳,這是感性和理性的作戰。

第二天

白露起床之後,一打開房門,就看到院子裏有人在剁豬草,那背對著她的身影,不正是顧琛陽嗎?

今年年後,白露還是養了豬,為了堵一些悠悠之口,就連兩只老母雞都沒有殺。但是,看到剁豬草的顧琛陽,白露一陣冷意直上腦門,她平時上班日很少去割豬草的,所以喂豬的有些是番薯、有些是碎米。番薯和碎米是向村裏人買的,就像趙秋萍還在時那樣,讓人知道他們吃的是番薯和碎米。這兩天她都是在上班的,也就是說,她喂的是番薯和碎米。頭腦有些熱,按理說昨天早上喂的豬食,今天肯定已經吃光了,但是她不保準顧琛陽有沒有看到。

聽到開門聲,顧琛陽回頭:“早,豬草我已經割來了,早飯不知道你們平時吃什麽,所以沒做。”

白露道:“你不用做這個,我來,我……你是男人,這是女人幹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