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3/5頁)

而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讓流過她體內的東西,是道修的靈力,也可以是魔修的魔氣。

第一次嘗試,她心裏沒底。

虞棠吸納那些靈力,瘋狂流轉,徐徐沉入無我的狀態。

她又看到那個“她”,一個薄薄的影子,不甚清晰,與她卻沒有兩樣,“她”問她:“魔?還是道?”

虞棠穩住心性,道:“魔。”

“她”笑了,說:“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用這種力量。”

下一刻,虞棠體內的靈力卷出無數風暴,疼得像是拿著小刀在她骨頭裏割來割去。

她一下退出無我狀態,匍匐在地,指甲甚至嵌入地板,瞬間五指血淋淋的。

不過她都察覺不到。

因為體內的金丹,在這一刻崩裂。

金丹先是裂開幾條縫隙,緊接著,一道光芒大盛,更多的靈力爆開。

金丹崩裂,修為會一息之內全部都消失,而且崩裂後,身體筋脈會受到極大的損害,萬余年來,金丹崩裂還能活下來的,幾乎沒有。

平鶴推開窗戶,看夜色詭魅,輕道:“她開始了。”

他好似嘆息,又好似輕笑,手上卻結印,保護住青崖一帶,以防被青崖外的大能看到異樣。

順著他的視線過去,夜空中,齊齊墜下六顆白星,第七顆尚在,卻也岌岌可危。

同片星夜下,虞棠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身上好似沒有任何聲息,在經歷那麽強大的靈力風暴後,饒是那些大能,也沒有一個敢保證能活下來。

若不是她羽睫極細的顫抖,甚至會讓人以為她就這麽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

眼珠子,是從沒出現過的赤紅。

更襯得她小臉蒼白。

緩緩從地上坐起來,隨著她的動作,一股魔氣包圍著她。

不破不立,金丹破裂後,瘋狂的靈力刹那變成魔氣,在她體內盤旋凝結,最後,一顆魔丹,替換了金丹的位置。

她能從魔丹裏汲取自己金丹期的能耐。

緩了好一會兒,虞棠知道不能再拖時間,立即運轉魔氣,注入召喚陣。

這回不比剛才,剛才她還可以借用靈石的力量,現在,她只能靠自己的魔氣,而且,渾身的疼痛折磨著她的意志,她沒有心思考慮假若這股動靜,被青崖外的大能發現該怎麽辦。

好在,沒有出現別的意外。

她再一次在識海看到祭邪,這回祭邪與她共鳴更強,只需要一呼喚,它聞風而動,“咻”的一下在那處不見了,朝她而來。

虞棠頭腦又疼又脹,只能咬破舌尖,血味彌漫開,讓自己清醒點。

這要是還不能把祭邪這破玩意召喚回來,她把頭擰下來好吧?

事實證明,flag不能隨便立。

就在虞棠察覺祭邪即將歸位時,忽的發覺,祭邪進不了覓雲宗!

籠罩在宗外一千裏的結界,最近再度加固過,邪氣魔氣越強的東西,越不能潛入,即使通過召喚陣、傳送陣,也不行。

所以她現在和祭邪,就差這一點距離。

但她現在這模樣,是不能出攬月居的。

虞棠內心已經成祖安籍貫,只有靠極致的嘴臭才能緩解自己疼痛。

擦擦臉上的汗,她手上的血沾在頰上,嗆鼻的腥味讓她冷靜下來。

她咬咬牙,站起。

就像以前做數學一樣,她需要逆向推理——祭邪這破劍為什麽進不來?因為覓雲宗結界,既然結界不可能隨意關閉,她也不可能隨意出宗,那,不計代價,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祭邪進來呢?

虞棠看著自己滿身邪氣。

一個瘋狂的、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裏形成。

她啃些通用的草藥,一次性吃了五顆高階護心丹,就相當於打了五支腎上腺素,終於穩下心性打坐。

這回,影子“她”出現得更快。

“她”俯身,與她身影交疊,問:“道,還是魔?”

兩次問法,把“道和魔”分別放在前後,也是一種暗示。

虞棠咬牙,說:“道。”

身體裏才形成的魔丹,又立刻崩裂。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虞棠在魔修道修之間反復橫跳,好不容易變回道修,能運行靈力,她穩住呼吸,還在無我的狀態裏,主動與影子“她”說:

“我要祭邪也變成至純之劍。”

影子拒絕:“祭邪是至邪之劍,這不可能。”

“這是可能的。”虞棠咬牙,說。

影子說:“可以成功,但成功意味著什麽,這個代價,你能接受嗎?”

虞棠沒精力討論,只說:“我只知道老娘不能白白遭這罪。”

要是現在就放棄,她今晚的金丹不就白裂了?知道這麽痛後,她不可能再實行一次,所以她要嘗試不可能,把不可能化成可能。

就像推動一塊巨大的滾石,光靠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推動,但如果使用蠻力不行,只要學過初中物理,就知道杠杆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