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頁)

他想裝作無事發生,可嘴裏卻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不相幹的話。

“你記憶都恢復了?”

“嗯,”燕妙妙將手指從溫斂越發紅透的耳朵上撤了下來,垂了眸,將溫斂的手扯開,自然地給他系著寢衣的衣帶,“大部分都恢復了,但也有一些記不大清了。”

動作親密,像是做過許多次。

溫斂捉住燕妙妙的手:“哪些……記不清?”

聲音間夾著不容易被人察覺的不安與輕顫。

像個莽撞的少年。

燕妙妙擡頭看進溫斂的眼睛,沉默片刻。接著歪了歪頭,狡黠一笑,傾身貼向了溫斂的胸口。

“你心跳好快。”

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胸口。

溫斂沉了一夜的心緒輕易便亂了。

他仍在害怕。

在此之前,他甚至還想過,倘若妙妙永遠都不恢復記憶,會不會好些。

他害怕聽見師兄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她就不再喜歡他。

上一世的最後,他都未曾了解她心中到底對他有幾分喜歡。

他害怕,在她恢復記憶之後,燕妙妙會不會一句“咱們還是做師兄妹比較好”就將這一世的相處與情意盡數拋下。

所以他強忍著什麽都沒問,也不敢看她。

不知道答案,心中或許就還能存著幻想。

燕妙妙卻好像勘破了他心中所想。

她擡起頭看他:“我記不清你在靈翠峰上對我說的話了。”

溫斂指尖發麻,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

“……哪一句?”

燕妙妙漫不經心地捏著溫斂的衣角,眯了眯眼。

“就是……”

溫斂等著,胃袋上多了一粒鉤子,這片刻的停頓幾乎要將他積年的冷靜全耗了個幹凈。

審判落下。

姑娘的嗓音隨著孤鴻境的風吹入了耳。

“我心悅你和……師兄等了你許多年這兩句都記不清了。”

燕妙妙扯著溫斂的手環住她的腰,笑得像貓。姑娘柔軟的氣息與觸感盈滿溫斂的身側。

“你得再跟我說一遍我才能記起來。”

溫斂心跳停了一停,接著卻又更快更重地跳了起來。

心中蘊滿的不安與慌張瞬間散開。

啊,她是不是……還喜歡他。

許是太過慌亂,他竟呆愣在原地——若說眼前是夢境,卻又如此真實。

所以方才聽見的話……是真的嗎?

他是不是聽錯了?

燕妙妙瞧他:“……你不說話?”她故意撅了撅嘴,“你要是不說話,我可就走了。”

她松開溫斂的手,挑著眉:“反正我現在還可以回昆侖上……”順勢一個轉身,當場就要往門口走。

下一瞬,她落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溫斂扯過她來,死死箍住她的腰身,似是要將她壓進自己身體。

他急急開口。

“我心悅你。”

“師兄等了你許多年,你且……”

燕妙妙踮起了腳,臉頰磨了磨他的耳朵,像貓尾巴一樣搔著他,將他的話打斷。

“我回頭看了,師兄。”

她重重吻上他的唇,堅定而柔軟。

“不教你等了。”

*

溫斂將她死死抵在墻上,重重碾著她的唇,黏結廝連唇舌交纏,兩人沉重的氣息充斥在房內。

他全沒了端方自持的仙君模樣。

在涸轍之中掙紮了數年的魚,一經落入泉湖之後,便如今時,失了理智朝著水澤深處鉆去。

燕妙妙的脊骨磕在堅硬的磚墻上,冰涼的觸感教她身體一顫,隨著細弱的痛呼被溫斂盡數封在唇中。

他摁著她的後腦不讓她離開,也不自覺地壓著她的腰肢與身體。

不知是誰先點起了一束野火。

也不知是誰將燭火熄滅。

燕妙妙落在榻上。

溫斂才系好的寢衣不知何時早已散了,堅實的皮膚露了出來。黑暗之中,身體對熱度與觸感更加敏感許多。

他虛虛覆在她的身前,窗外的皎月越進窗,清冷的光照亮他的側臉,唇上的動作漸漸變得輕柔,可眸色卻越發深不見底。

“妙妙……”他輕聲喚她,聲音低啞,兩人的唇若即若離,在夜深時將她身上的寒毛激起。

她嘴唇被吮得發麻,他卻像是上了癮,觸著她的皮膚片刻不願意離開。

像詢問,像請求。

燕妙妙對上他的眼。

翻湧的情潮與愛意灼熱發燙。

耳邊是沉重的呼吸聲,腦中迷亂。

她重重吸了口氣,顫抖著的指尖緩緩伸進他敞開的衣襟,指腹觸到他身上斑駁的舊傷。

她擡起身子,吻沿著他的下頜逐漸下移,越過他的脖頸,停在肩上那處傷疤上。

溫斂的身上好燙。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那疤,感覺到溫斂顫了顫。

他又喚她一聲,聲息之中壓著什麽,幾近嘶啞。

她半垂著眼,將他的手扯過來,覆上了她淩亂的衣襟。

“不教你等了。”她又重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