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是約定

長沙夏季是熱死人的節奏，房間裏開著空調倒是挺涼爽的。家裏沒人，微妙走到餐廳，桌上有張老媽留下殯儀館地址的紙條。

——他們家的習慣，說不出口的話用紙條代替。

微妙在廚房接了杯水喝了一口，拿起借老媽充電器充好電的手機給權志龍撥通過去。之前走的匆忙，充電器衣服什麽的都托運回了韓國，回中國她就帶著一個錢包和手機，手機沒電真是要命。

電話響了一會兒終於接通，權志龍嗓子有些沙啞，似乎剛睡醒。

“微妙？你在哪？”

“在中國。”微妙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家裏出了點事情，所以要回來處理。過幾天我就回去。”

家裏的事情她不太給權志龍說，即便他倆現在正在交往中也不代表相互間任何事情必須坦誠相待，自己家的事情她自己處理就好，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傷心，況且她現在也不認為男友的安慰有什麽作用。

“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權志龍聽出微妙聲音中的無力，謹慎的詢問。

微妙捂著額頭扯了下嘴角“挺壞的事情，恩……等我回韓國再說吧。”

一想到奶奶不在了，她就止不住鼻頭發酸，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權志龍抿抿嘴，輕聲安慰“恩，好好照顧自己，回來給哥哥打電話。妙妙，記得你還有我噢。”

“恩。”

微妙笑著點點頭。

換上黑色的衣服坐出租去市殯儀館，已經有不少人親戚在做最後告別。張藝興和他的媽媽站在一起和微妙媽媽說話，他媽媽在安慰微妙的媽媽，張藝興也是神情低落，穿著黑色西裝站在一旁低著頭。有些親戚朋友見到張藝興指指點點，似乎有些驚訝他也在這裏。

“怎麽回國了？”

微妙走到張藝興身邊，拿掉臉上的墨鏡。四周有些親戚的小孩見到他倆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張藝興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你給我打過電話後，媽媽也打來了電話。奶奶去世我作為後輩也應該回來，況且……”

他視線向中央的遺照望去“奶奶一直對我很好。”

他的眼圈有些紅。

微妙和張藝興靠在欄杆上沉默不語，大廳中的花圈擺放了一排，黑色和白花成為主色調，媽媽和姨媽們都哭的泣不成聲，爸爸在招待其他的客人。

“忽然想到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世事無常。”微妙深吸了口氣，逼回眼中的液體，扭頭笑著問“什麽時候去韓國，你們應該有行程吧？”

“請假回來的，鹿晗他們也挺擔心你的。”張藝興側頭笑著揉了揉微妙的頭發“你呢？日文三單不是剛出麽？”

“一樣請假回來的嘛。”微妙沒什麽精神“就算再忙我也得回來……可是……還是晚了。”

憋了這麽久的眼淚終於噴湧而出，微妙蹲下來抱著膝蓋默默的哭著，這種心情大概是無能為力的絕望感，看到自己最愛的親人慢慢沒了呼吸，慢慢的離開自己，那一刻很多東西都變得不重要，唯一想的就是能不能讓他再留在自己的身邊。

自從張藝興去了韓國練習，她去了韓國念書，爸媽一年回不了幾次國，在長沙的奶奶有幾個姨媽照顧，可是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各自的孩子也分散在全國各地工作，微妙是家裏最小的孫女，奶奶平常最疼她，可是她自從去了韓國回來能看奶奶的時間幾乎少而又少，奶奶知道她和張藝興在韓國成才了十分開心，上次還在電話裏說什麽時候她和興坨再回來吃頓飯。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張藝興蹲在她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有些手足無措“沒事的沒事的。妹陀別哭噢……”

告別儀式，火化，哀悼……

等忙完這些已經晚上了，媽媽把她和張藝興叫到一旁，她的眼圈還是腫著的，但話語有種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和藝興還有工作是嗎？我給你倆買了今晚回韓國的機票，你們都趕緊走吧。”

“可是……”

“姨……”

兩人同時想拒絕。

媽媽一揮手“過幾天親戚會更多，人多嘴雜。今天就有些小女生說要和藝興照相簽名什麽的……明後天人會更多，你倆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露面，還不如早點回去，情況我會給你們說的。”

情況的確是媽媽所說的這樣，今天就有一些親戚的孩子在告別儀式上看到張藝興和微妙有些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隨後他倆在跪拜結束後一堆小孩湧來要簽名合影，興奮的大喊大叫，幸好當時藝興媽媽將兩人拉走，否則微妙很怕當時她直接罵出來。

——興奮能分個場合麽？

沒有辦法，晚上9點微妙和張藝興出現在機場。兩人已經夠低調了，還是被不少人認出來。

然後就是一陣拍照，張藝興還會溫柔的說讓他們別拍了，可微妙真的煩得要死，戴著耳機墨鏡完全不想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