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時恩前腳剛和姜桃分開,後腳就看到了跟過來的蕭世南。

蕭世南臉頰通紅,臉幽怨地看著他道:“二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他說話間便是股濃重酒氣,他素來也不會喝酒,這模樣看就是喝多了,開始發懵了。

沈時恩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怎麽好端端地喝這麽多酒?”

蕭世南就繼續幽幽地道:“你跟著姜家老太爺到處敬酒,大全哥和其他幾個幫我們道擡野豬來的兄弟尋不著你,自然就可著勁兒灌我了。剛看你往這邊來了,我還當是你想起我了。原來你是來找姜家姑娘的。”

沈時恩輕咳聲,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二哥怎麽會不管你,你凈瞎想什麽。只是今天在別人家,那得客隨主便。你先回桌上去,我會兒就過去找你。”

蕭世南‘哦’了聲,然後看著沈時恩又回姜老太爺那邊了。

蕭世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他和表哥相依為命三年了。雖然表哥的親事也算是他推波助瀾結下的,但是吧,現在看著他表哥好像眼裏沒了他似的,他心裏就酸酸的。也不是難受吧,就好像小時候他娘又給他添了弟弟,注意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的時候,他心裏那種酸澀的感覺。

“小南,怎麽溜到這裏來了?”趙大全笑呵呵地來抓人了,“兄弟們可還沒有喝夠呢。”

蕭世南有些沮喪地應了聲,同他道往回走。

趙大全看他蔫蔫的,不大對勁,問他怎麽了。

蕭世南不知道怎麽說,支吾了半晌說:“我覺得我二哥可能娶了媳婦就不不管我了……”

趙大全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哈哈大笑著勾上他的肩頭,道:“你咋這麽想。你哥這幾年待你如何,我可是都剛看在眼裏。你剛來那會兒多瘦弱啊,挑兩塊石頭都能把肩膀磨破了,你哥知道了第二天大早就去打獵,我記得也是獵的野豬,擡了野豬給監工,把你的活兒都攬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不提還好,提蕭世南更蔫了。

表哥確實是為他獵過野豬,但就是普通的野豬,百來斤吧。憑他表哥的武藝,半個時辰就把那小野豬制服了。而今天他給姜家送來的野豬不同,那簡直是那頭小野豬的豬祖宗。

是他表哥在姜家寫完婚書後就和采石場告了假,走了不知道多遠,費了天夜的功夫才打來的。

而且他還聽說為了讓野豬不至於那麽血肉模糊的難看,他表哥愣是沒用任何武器,硬是靠體力長時間纏鬥,把那野豬給累的暈死過去,才把它捆了,回采石場找人道擡過來的。

這差距啊……

“好了,今天是你哥的好日子,可不帶這麽垂頭喪氣的。你哥成了家理應把媳婦放在第位,但老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往後多個嫂子疼你不好嗎?”

蕭世南酒勁兒上來了,覺得更加暈乎了。他暈乎乎地想,未來嫂子真能對他好嗎?

…………

沈時恩回到姜老太爺身邊,姜柏正幫著老太爺敬酒。

但是不管他和人喝酒,手上的酒壇子卻始終不離手,也不從裏面倒酒。

若不是姜桃提了,或許連他都不會發現姜柏的不對勁。

沈時恩不動聲色地重新加入了敬酒行列,等姜柏放下酒壇子給人敬酒,他個側身擋住他的視線,眨眼間就把自己手邊的酒壇子和他掉了個個兒。

等調換完,沈時恩和姜老太爺告罪聲,說自己是在有些頂不住,想再去散散。

姜老太爺今天倍有面子,想他也確實喝了不少,到現在還能這般清醒已經十分難得,就允他先離開了。

沈時恩提著酒壇就找了個角落,等確定沒人注意自己,他才到了姜桃屋子的窗外,將那壇子酒從窗戶遞給了她。

姜桃拿到了酒壇先是有些發愁,她並不確定姜柏有沒有真的下藥。萬他沒下在這裏,今天的籌謀很有可能就要泡湯。

不過等她仔細去聞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了——這時候的酒沒有經過蒸餾,純度不高,酒味不算濃重。而在酒味之下,她又聞到了那股豆腥氣。

這樣讓人無法忽視的味道,那姜柏是在裏頭下了多少瀉藥?

後來沒多久,姜老太爺和姜柏敬完了圈,回到了主桌之上。

姜柏喝的已經有些醉了,吐著酒氣對姜楊道:“阿楊,今天是你姐姐的好日子,沒得只讓我這當堂兄的喝。你這親弟弟也該喝點酒,沾沾喜氣!”

姜楊理都沒理,說他不想喝。

開玩笑,他今天在桌上吃的菜都是確認別人先動過了,沒有異樣再吃的。還喝他的酒?

換做平時,姜柏可能還要裝模作樣地扯些大道理出來,但今日他帶著醉意,腦子沒那麽清醒了,就也說不出那些了,只上前拉著姜楊的手,非要他喝。

老太爺和老太太都皺了眉,但是顧忌到場合倒也沒有訓斥他,只是個喊來姜大讓他把兒子帶走,另個幫著姜楊說他身子骨弱,又在熱孝期,不喝就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