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3/4頁)

馬車在王府內一聽,沈語遲就被他蒙著眼睛,抱到書房裏,去玩那些‘好玩的’了。

......

沈語遲還以為裴青臨會把北蠻那張兵力圖用來做什麽呢,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拿去獻給了景仁帝。

景仁帝大喜過望:“你是怎麽得來的?”

裴青臨自有應答:“上回去北蠻,臣著意派人打探了一番。”

景仁帝自然不信會這麽輕松,不過他做帝王的,也能理解裴青臨手裏的自有人脈,他仍是大喜,封賞了裴青臨好些東西。

當然這些東西都是虛的,裴青臨在他心裏日益加重的分量和在朝中越發顯耀的名聲,才是實打實的政治資本,只要此事傳出,再不會有人提及他隋帝之子的身份,他現在已經徹徹底底擺脫了隋帝給他帶來的負面影響。

其實仔細想想,裴青臨把圖獻給景仁帝倒也正常,他自己不可能領兵去打仗,此圖留之無用,只有給景仁帝,於他於社稷,這圖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景仁帝也明白這個道理,看向裴青臨的眼中充滿了自豪和欣慰,他才要說幾句話,殿外突然有人報道:“聖上,太子和顧尚書求見。”

太子還不知道裴青臨獻上兵力圖的事兒,他和氣地,帶了幾分上位者傲氣地,沖著裴青臨一笑,隨即向景仁帝行禮:“父皇。”

景仁帝心情正好,顏色倒也和悅,溫聲問他:“何事?”

太子嘆了聲:“今天兒臣和顧尚書學著對賬的時候,突然發現戶部的賬出了些小紕漏,南邊鹽課的稅收銀子比往年減了三成,但今年販鹽的總量,明明比往年還多上不少。”

景仁帝蹙了蹙眉,問顧尚書:“竟有此事?”

裴青臨也在戶部任職,聞言譏誚地挑了下唇,他稍稍低下頭,旁人便沒瞧見他眼底的嘲弄。

顧尚書不知為何,臉色有些冷淡,他聽到景仁帝垂詢,正要開口,太子搶先一步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銀子倒是輕的,但襄王剛入戶部便出了此事,實在是有損宗室名譽,若萬一有人貪汙勾連,日後麻煩更大。兒臣以為,不妨請一位既對鹽課了解,又能管得住嘴的人進入戶部,徹查此事。”

景仁帝聽出些門道來:“你想舉薦何人?”

太子笑:“舉不避親,兒臣想舉薦吳家三郎來徹查此事。”他給出理由:“吳三郎任職期滿,才從江南回來,他對江南鹽課的事兒必定了解,二來他是嘉月的夫婿,是兒臣的內地,亦是父皇的女婿,再親近不過的人,若真查出什麽不當來,也不可能把此事外泄,也可全襄王顏面。”

景仁帝要還聽不出來他針對裴青臨,要往戶部塞人的意思來,他這皇帝就算是白當了。

他心下著實有些嘆氣,為人父的,一碗水當端平,一個兒子出挑,一個兒子平庸些倒也罷了,偏偏平庸的那個還耳根子軟,一顆心向著外家,天天算計著怎麽從親爹手裏給外家摳好處,景仁帝心裏能舒坦才怪了。

憑良心說,他對太子的看重,其實是遠勝於裴青臨的,裴青臨雖然好,但這麽些年畢竟不在他身邊長大,俗話說生親不如養親,他對裴青臨的感情是憐愛和補償的心裏。而太子是他的嫡子,自小在他身邊長大,受他的教導,他除了太子之外,還有兩個庶出皇子,縱然每個孩子他心裏都疼愛喜歡,但他對太子的期望值遠超其他兒子。

只是太子這般...實在太叫他失望了,更何況是在裴青臨才獻上一張兵力圖的情況下,太子這時候來扯後腿,兩人對比之下更加慘烈。

景仁帝一顆老心也是拔涼拔涼的,沉下臉直接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吳家躥騰的?”

太子怔了下:“父皇何出此言?兒臣也是為了社稷考慮啊。”他被問的有些慌亂,轉向顧尚書:“不信您問顧尚書,看看戶部的賬目是不是真出了岔子。”

太子錯就錯在,以為顧尚書當了自己的老師就得聽自己的指令,他還把整個顧家視為囊中之物。顧尚書何等精明,才不摻和宗室的事兒,當即道:“臣不知,太子沒跟臣商量就查了賬目,具體的,臣也沒來得及核對。”

太子臉色一變,直接把顧尚書怨上了,沉聲道:“你——”

“夠了!”景仁帝到底不想在顧尚書和裴青臨面前給太子沒臉,便道:“顧尚書和襄王先退下,朕有話要和太子單獨說。”

兩人躬身告退,裴青臨站在玉階上,慢慢一笑:“顧尚書這帝王師...可不好當啊。”

顧尚書既然不向著太子,也不會這般輕易偏向裴青臨,不然他堂堂一個尚書,也太不值錢了些。他便沒接他想要遞來的桂枝,只一笑,輕描淡寫地道:“各行各業,哪有容易的呢?”

他向裴青臨拱手一禮,兩人分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