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目張膽(第2/3頁)

鐘婷穿得少,冷得直跺腳。

“可算出來了,不是十一點就考完了嗎,怎麽磨蹭到現在?”她在教學樓外等到快發黴了,見到許昭意忍不住抱怨到,“一中就是事兒多,摸底考還封考場,我又不考試,在外面快凍死了。”

許昭意不太想提剛才的事,扯開了話題,“說了不用跟著來。”

“那不成,你一個人來考試多沒勁兒啊。”鐘婷挽住她的手臂,“校門口有奶茶店,熱可可特別好喝,快走快走。”

許昭意應了聲,沒什麽意見。

幾分鐘後,兩人抱著熱可可,沿著街邊走。鐘婷突然伸手,扯了扯許昭意的手肘。

“對了,我跟你說,我剛剛打聽到了個勁爆的消息。”鐘婷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就是那天送我們回家的小哥哥,他是隔壁附中的校霸。”

許昭意實在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事,敷衍地嗯了聲。

鐘婷看她沒反應,還以為她不知道自己在提誰,“就是那天你牽了好幾米的小哥哥,你忘了?”

許昭意噝地吸了口氣,後槽牙咬合,“您能不提這茬嗎?”

“這不是重點,”鐘婷湊過去,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大佬是因為差點把人打死才轉校的,就在寒假前。那男的被打得滿臉都是血,好多人都看到了。”

聽完校霸的故事,鐘婷已經從“小哥哥”改口叫“大佬”了。

像是怕許昭意不信,她還筆劃了兩下,“最後大佬就這麽拎著人衣領,把人從天台扔下去了,到現在才出院呢。”

聽著就很扯。

許昭意頭都沒擡,冷淡地反問了句,“你確定從天台摔下去,還有機會進醫院?”

“也有機會……吧?”鐘婷視線心虛地飄了飄。

“還不到兩個月就出院。”許昭意擡了擡眼,再補一刀。

鐘婷默了半晌,點點頭,“好像是有點扯。”

高中就是個中二病盛行的時期,而青春不灑點狗血就算不上青春,反正每個學校的風雲人物——校霸——總有無數個傳說。

其中“把人打得頭破血流、半身不遂,差點弄死”這條,幾乎是全國校霸通用。

其實人雲亦雲的玩意兒,往往跟事實有出入。再說她也了解鐘婷,吃瓜也能手動添料,所以隨便聽聽就行了,不能當真。

“欸,甭管傳言真不真,反正都搞得我不敢撩了。”鐘婷托住下巴感嘆。

“你不是經常標榜自己為愛發電,為色犧牲嗎?”許昭意輕嗤了聲,“別慫,迎難而上,愈挫愈勇啊!”

“我惜命不行嗎?”鐘婷翻了個白眼,自己縮在一邊哼哼,“就是可惜了,大佬那麽帥的一張臉啊。”

聽到這麽一句,許昭意忍不住皺了皺眉,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帥嗎?”許昭意面無表情地自問自答,“哦,是挺帥的,就是顏值和人品成反比。”

她跟梁靖川結過梁子,自然不肯放過任何落井下石的機會。

“你挺討厭大佬啊,他還送咱們回家呢。”鐘婷眨眨眼,“人品沒那麽差吧?”

“那是你瞎。”許昭意當即又冷笑了聲,“別的不說,他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說的每一句話,都證明他嚴重缺少來自社會的毒打。”

她說得正起勁,鐘婷面上的表情突然僵住。

“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的大佬,此刻就站在許昭意身後。

他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

鐘婷遍體生寒,她十分懷疑大佬已經開始認真考慮,應該把她倆送進醫院躺一躺。

她張了張唇,實在是沒敢光明正大地提醒,只輕輕碰了下許昭意的手臂。

後者正暢快淋漓,渾然忘我,完全沒察覺到她的擔憂,甚至借此機會放了句狠話:“下次他再惹我,我就——”

話沒說完,許昭意的肩上一沉。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指骨修長而骨節分明,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

“你就怎麽著?”梁靖川的嗓音低而沉,清晰地壓在她的頭頂。

很勾耳,也很撓人。

許昭意睫毛一顫,聲音卡在了嗓子裏。她驀地回過頭。

梁靖川態度輕慢,清冷深邃的眸攫住她,按著她肩膀的姿勢不變,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在說:

來,繼續,讓我看著你怎麽吹牛-逼。

如果不是他按著自己肩膀往下壓的動作帶有威脅性,許昭意都懷疑自己冤枉了一個好人。

果然“腿長沾露水,嘴長惹是非”,老祖宗的話不無道理。

看看,多麽悲壯的翻車現場。

不過許昭意並不怎麽怵他。這兩天她被梁靖川刺激到麻木,即便現在被當面撞破,她也生不出心虛感。

半天沒聽到動靜,梁靖川還以為自己態度不行,把她嚇到了。

“說話。”他略松了手勁,唇角彎了一下,“就怎麽著?”

許昭意冷靜地低了下肩,抖開他的手,毫不避諱地對上他的視線,“我就去給你買幾個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