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巴赫舊約(第2/3頁)

“……”梁靖川微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掙紮,“你先松手,老實坐會兒。”

話音一落,許昭意勾著他脖頸的手卻忽然收攏。

慣性猝不及防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她的唇印在了他的頸間。在他微微僵住時,她的齒關輕咬了下他的喉結,酥麻感瞬間透骨,向四肢百骸蔓延。

梁靖川撐在她身側的手,卡著軟座收緊。

他心底緊繃的弦忽然斷了,那點不可言說的念頭,無聲無息往上竄,壓著濃烈的侵占意味,將最後的清明蠶食殆盡。

直如星火,疾疾燎原。

梁靖川鎖著許昭意的腕骨,將她扯下來,牢牢按在了後座。她似乎不適應,稍微從他禁錮中抽了抽手,結果被他攥得更緊。

“這可是你自找的。”他斂了斂視線,嗓音有些啞。

許昭意也沒掙開他。

就在他打算俯身時,她側了側身,面頰貼著他的手,像只小貓似的蜷縮了下身體,靠著軟座困頓的閉上了眼睛。

像是折騰累了,想睡了。

“許昭意?”梁靖川微微蹙眉,試探性地喚了她一聲,難以置信。

沒有回應。

“真睡了?”梁靖川不死心,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

逼仄而昏暗的空間裏,格外安靜,細微的聲音似乎都被放大,依稀能聽到她的呼吸,平穩而勻稱。

“操。”

梁靖川半垂著視線看著她,忍不住低罵了聲,無力又挫敗。

她不清醒。

她沒成年。

梁靖川提醒自己做個人。

剛撩起來的念頭被一點點硬壓下去,他還真不能拿她怎麽樣,低啞的嗓音透著點無可奈何,“昭昭,第二次了。”

再正人君子,他也不可能每次都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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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感覺十分糟糕。

許昭意醒來時,整個人墜了鉛似的昏沉,喉管裏火燒火燎,幹得厲害,也疼得厲害。她按了按太陽穴,靠著床頭枯坐了許久,終於接受了一個事實。

她喝斷片了。

這其實並不算糟糕,真正糟糕的是,她身上還蓋著一件外套,很眼熟的外套。

許昭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恍神間,虛掩的房門外,敲門聲和說話聲同時響起。

“砰砰砰——”

“終於舍得醒了?”鐘婷已經懶懶幽幽地靠在門框邊,“這可都快晌午了,你再睡午飯都要錯過了。”

許昭意微抿了下唇,拎起身上的外套,也沒兜圈子,“這個是……怎麽回事?”

“不會吧,”鐘婷看著她茫然的表情,幸災樂禍地嘖了聲,“你該不會是不記得了吧?”

許昭意忍辱負重地嗯了聲。

“這麽精彩的一晚都能忘,你可真是人才,”鐘婷一聽就樂了,笑夠了才解釋道,“你昨晚到家後被吵醒了,然後就抱著大佬死活不撒手。總不可能真讓人睡這裏吧?最後大佬又拿你沒轍,就把外套撂這裏了。”

許昭意唇角微微抽動。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又舉起掉落的創可貼,笑得很勉強,“那我的手怎麽回事?”

“這也得問你啊,昨晚心血來潮表演‘采花大盜’。看到桌上那一堆玫瑰花了嗎?”鐘婷伸手指了下她的書桌,“你拉著大佬采的。”

書桌上放置著一打淩亂的花枝,或含苞待放,或嬌嫩欲滴,枝葉上甚至還掛著露水,唯獨底下的莖斷得很不美觀。

確實是掐斷的。

許昭意笑不出來了。

“我聽你們班趙觀良說,聿公館前的玫瑰花,都快被你薅沒了。”鐘婷笑眯眯地補了一刀,“大佬拉不住你,還花錢賠償了整條花巷。”

“……不必說了。”許昭意緩緩地躺了回去,像條失去生命力的鹹魚,“我可能只是沒睡醒。”

“你要不要拿那把玫瑰,用刺紮下自己,清醒清醒?”鐘婷靠著門框毫不留神地嘲笑,“我可以無償扮演容嬤嬤。”

“滾!”許昭意成功被刺激到,抄起抱枕狠狠砸過去,然後拉著薄毯蓋住了臉,一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生無可戀狀。

簡直是見了鬼了,她醉酒的時候順帶瘋了嗎?

正郁悶間,鐘婷突然伸手去扯她的被子,“欸,意意,快起來。”

“起開,別煩我!”許昭意抱著被子撲騰了兩下,聲音哽咽了,不願面對現實,“讓我就此長眠算了。”

鐘婷沒搭腔,一道微冷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意意,怎麽了?”

許昭意稍怔,視線觸及鐘婷身後的人影,幾乎是瞬間滿血復活,從床上爬起來就去抱她,“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鐘女士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換了偏好的旗袍,氣質內斂淑嫻。她低了低視線,面容淡靜溫和,“今早剛到,處理一點事情。你多大了,像什麽話?”

許昭意不想撒手,聽到“處理事情”四個字,悶悶地問道,“又是很快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