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37度02分(第3/5頁)

她委委屈屈地罵了他好幾遍,聲音微啞,像一只壞掉的小復讀機。

“你確定你是勞動人民?”梁靖川挑了下眉,倒不怎麽意外。

許昭意噎了下,面無表情地擡眸,抄起枕頭砸向他,“你能不能閉嘴啊?能不能閉嘴!梁靖川你做個人吧你,你會不會說話啊?”

稍稍一動,薄毯從她肩頭滑落,旖旎風光在他眼前流泄。

許昭意眼疾手快地扯住薄毯,往旁邊縮了下,“你以後離我遠點,半年內不要再想上我的床。”

她這人的漂亮沒什麽攻擊性,素凈的面容蘊藏著溫山軟水一般,五官玲瓏又婉轉。以至於每次跟他兇起來,她的氣勢其實很低,看著總讓人心軟。

梁靖川側了側身,遊刃有余地躲開她,眸色深了深。

“威脅我?”他沉沉地嗤笑了一聲,握著她膝蓋往她身前折了下,“那你今天不必起床了,把我未來半年的損失還上一點。”

“流氓。”許昭意失聲尖叫。

“或者,”梁靖川自下而上打量過她,緩慢地探她的風光,肆無忌憚也意味深長,“你以後想試試落地窗、沙發還是落地窗?”

“你還要不要臉啊?”許昭意氣笑了,聲音裏勾著點氣急敗壞和惱羞成怒的意味,“我告訴你梁靖川,保護你的不是法律,是——”

“是你體力不行?”梁靖川輕輕一笑,不疾不徐地說了句。

許昭意眼前發黑。

她伸手指了下臥室門口,後槽牙暗暗咬合,氣短地罵了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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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科聯合中心舉辦的世界學術交流會持續七天,燕京各所高校生科院學生參與,在京大進行。來自16個國家的科學家和學者,帶領各自團隊進行主題報告,就當前生科領域前沿問題進行了交流探討,並分享最新研究成果。

許昭意是跟教授團隊來的,這幾日都很忙。

下午第一場就是許昭意導師的主題,分享了抗病毒天然免疫領域的研究進展:《胞質dna傳感器控制幹擾素應答的結構與功能研究》,利用已有的結構數據庫資源,對“明星分子”cyclicgamp以及合成它的cgas進行結構解析。

報告結束後還有一個小型實驗展示,生科的一些實驗周期長,根本離不開人,許昭意最近不是泡在實驗室,就是在倒騰數據。

她沒多少空閑時間,也沒怎麽搭理梁靖川。

談不上跟他生氣,她也不是接受不來這種,畢竟在這種事上,他們非常貼合彼此,她也得到了極大的愉悅。許昭意就是有點不爽,畢竟在溫泉裏被迫承受的姿態,實在是太……嘖。

然後別墅外當擺設用的信箱裏,一天一束朱麗葉玫瑰。

很獨特的切花型玫瑰。

杏黃色的花苞圓潤飽滿,浸著淡淡的水果清香,外層乳白色的花瓣微卷,泛著一點少女粉,在粗壯硬朗的花枝上亭亭玉立,典雅又漂亮。

許昭意晃了眼,拿起一張小卡片,過了遍上面的三行情書,含譏帶俏地笑了句,“真俗氣。”

她還是將玫瑰花抱了進去。

初夏微炙,悶熱感席卷了每一寸空氣,光線枝葉的縫隙裏露下奇特的光點,斑斑駁駁,蟬鳴聲聒耳,攪得人心煩意亂。

許昭意低頭輕嗅玫瑰的香氣,忍不住翹了翹唇角,又微嘆了口氣。她一邊往裏走,一邊懺悔自己不爭氣,竟然就喜歡這麽俗的。

沒救了。

許昭意找了個地方將花束擺好,坐在客廳裏繼續畫分子式,然後處理實驗數據。

她忙起來六親不認,因為太過專注,連他進來了都沒注意。

“還生氣嗎?”梁靖川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埋在她肩頸間蹭了蹭,嗓音沉緩低啞,“寶寶,你看看我,你都好幾天不理我了。”

他這兩天恢復了點人性,可能是照顧她被折騰得太可憐,他一連好幾天都沒再鬧她。

許昭意被嚇了一跳,差點直接動手,“你走路沒聲嗎?”

梁靖川微眯了下眼,嗓音裏浸著點不爽,“你竟然沒看到我?”

“你好好解釋一下,許昭意,”他握住她的脖頸,薄唇貼著她的側頸向下,綿延進領口,“我還沒有一堆數據重要,嗯?”

剛剛還是“寶寶”呢,還不到半分鐘就連名帶姓“許昭意”了。

許昭意就沒見過像他態度這麽雙標,還厚顏無恥的人。

翻臉無情,是他本人了。

“我學習呢,你老實點,”許昭意急喘了下,只覺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推了推他,“你能不能談點讀書人的正經事?”

“能,”梁靖川低了低嗓音,埋在她身前作亂,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想氧化鈣你。”

許昭意怔了兩秒,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要死啊你,你腦子裏怎麽全是這種下三路的東西?”

她無語了好半晌,諷刺了他一句,“《霍光傳》不可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