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且贈余生

周遭毫無征兆的安靜下來。

許昭意睫毛輕輕一眨,全然沒料想過是這種理由,怔怔地擡眸。

四目相對,視線相接。

微妙的氛圍在空氣中發酵,像夏日冰鎮過的橘子氣泡水,甜膩的味道混在刺激感裏,牽引著寸寸侵占的曖昧,有一點撓人。

梁靖川定定地看了會兒她,輕輕一笑,擡腿朝她邁過來。

要跪下了嗎?要跪下了嗎!

許昭意的心臟不爭氣地活蹦亂跳,渾身上下連頭發絲兒都在叫囂著:嗚嗚嗚嗚快求婚快求婚,你現在只要肯說一句,我就跟你領證,什麽儀式排場我都不要了!

然而跟她的幻想不太一樣。

梁靖川停在她面前,朝她傾了下-身,撈起沙發上的外套,似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許昭意郁悶得有些心梗,擡手捂了捂心口,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你別光想啊哥,你倒是上啊!

許昭意抱著怒其不爭的心態,在心底直犯嘀咕,走神時沒注意,直接將心裏話說出了口。

“你說什麽?”梁靖川挑了下眉,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許昭意反應過來時怔了下,羞怯和心虛攪和在一起。她環住雙膝將臉埋進去,悶聲地回了句“沒什麽”,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昭昭。”梁靖川好笑地撥了下她的小腦袋,“躲什麽?”

許昭意耳垂發燙,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含糊地說了兩句什麽,慢悠悠地挪向另一邊。

梁靖川忽然擡手鎖住她的腰,手上一帶,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許昭意輕呼了聲,條件反射地摟住梁靖川的脖頸,像一只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的身上。

“你幹嘛啊?”她趴在他肩膀上,茫然地眨了下眼。

“如你所願,”梁靖川微妙地彎了下唇角,懶聲道,“上你。”

冷白的燈光從頭頂劈落,他的五官好看到不真切,眉眼疏淡冷然,鼻梁英挺,生出一種凜然的釉質感,可他笑起來很邪氣。

許昭意耳根一熱,虛攏的手指握成拳,沒好氣地砸了下他的肩。

你媽的。

彼上非此上,她沒這意思啊。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許昭意的小腦袋縮回了他懷裏,面頰肉眼可見的泛了紅,輕聲罵他,“流氓,才八點鐘,我不要回臥室。”

話音一落,梁靖川頓住了腳步,反手將她撂回了沙發裏。

許昭意有點懵,下意識地朝後縮了下,“你又想幹嘛?”

“你不是不想回去嗎?”梁靖川握住她的腳踝,朝自己輕輕一扯,欺身而上,“那就在這兒。”

許昭意被掀翻在沙發上,茫然地仰躺了幾秒,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你語文理解能力有問題,我是這意思嗎?”

梁靖川勾了下唇,慢條斯理地扯開了領帶,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輕慢又懶散。

“你要是不喜歡,立鏡我們還沒試過。”他的嗓音低而沉。

許昭意抓了下他的襯衫,薄瘦脊背挺得筆直,聲音因緊張顫了下。她及時喊停,“梁靖川。”

梁靖川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暗了幾分,“乖一點。”

…………

這一場折騰持續了很久。

搞不清楚他為什麽撩完人後對求婚的事只字不提,許昭意本來想問他,初時不知道怎麽開口,後來是被折騰得不輕,無暇顧及。

客廳的水晶吊燈明亮,冷白的光線有些晃人眼,被他的身形遮擋,光線不斷地覆蓋又挪開,明明滅滅。甜膩的氣息在空氣中流竄,混在茶幾上的果香裏。

“昭昭,”梁靖川單手撐在她身側,冰涼的手指撥開她鬢角淩亂的發絲,眸底暗色沉降下來,“過兩天我們去迪拜玩吧?”

“嗯,”許昭意渾身倦乏,勉強撐著應了句,眸底泛著被折騰後的霧氣,“你怎麽還想著呢?”

去年他好像提過這茬,她隱約有印象,當時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沒料到他記了這麽久。

“你不想跟我單獨過?”梁靖川輕吮了下她的耳垂,低緩的嗓音極富磁性,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許昭意也沒有多心。她身上的力氣早已散了個幹凈,擡手軟軟地推他的肩膀,“想的,哥哥。”

梁靖川低下頭來,毫無縫隙地和她糾纏在了一起。

外面夜色已深,別墅內燈火通明,滿室的聲色歡宴鋪陳開來。情到濃處,許昭意偏開了脖頸,婉轉又甜膩的腔調在客廳內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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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飛機在迪拜國際機場降落。

迪拜的夏日太熱了,搞不好能把人曬到脫一層皮,實在不是旅遊的好時段。九個多小時的直飛,本就因奔波疲憊,又被熱得心煩,出了機場後直奔帆船酒店,在外面多一秒都熱得難受。

車窗外的風景在飛快後退。

湛藍的天幕澄明得不可思議,建築色彩冶艷,棗椰樹樹影婆娑,路邊是蒙頭紗的女人和穿白袍戴小帽的男人,還有冒險裏必備的沙漠。碧海深邃,景色旖旎,異國風情獨特得讓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