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X江焯

看著掌中那兩枚巧克力糖,溫暖的心忽然失重了...

她詫異地望向江焯:“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

只是剛剛“他”爆發的那一瞬,讓江焯看到了過去在黑暗中沖撞得頭破血流的自己罷了。

他從小就有隨身帶糖的習慣,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就會摸出糖,吃一顆。

第一次吃,是看到那個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她真的很美,皮膚如雪,黑發及腰,氣質卓絕。

江焯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驚艷了。

院長阿姨告訴他,她是他的媽媽,過來帶他去辦戶口。那個時候江焯是何等興奮啊,他有媽媽,而且是那麽漂亮的媽媽。

可是當他戰戰兢兢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女人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立刻移開目光,說了一句江焯這輩子都刻骨銘心的話——

“把他帶走!”

他連忙退後了一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後來,在福利院的院長的再三懇求之下,母親終於松口,同意帶他去公園玩。

不過,不是帶他,而是帶她自己的兒子。

江焯只能站在十多米遠的距離,看著母親帶另一個小男孩玩滑梯。

福利院院長陪在他身邊,讓他一起過去玩,他的腳卻像生了根,一動不動。

後來,母親給自己兒子買了冰淇淋,沒有給江焯買。院長阿姨見江焯可憐,給他買了巧克力。

江焯一邊哭,一邊嚼著巧克力,吃得滿嘴都是可可泥。

那個小男孩還指著他,笑話他臟兮兮。

江焯哭著問小男孩,要不要吃。

母親匆匆跑過來,抱起小男孩轉身離開,只回頭看了他一眼,滿眼憎惡。

“離那個人遠點。”

“為什麽,媽媽?”

“惡心。”

江焯的心,像被煙頭燙了一下。

“惡心”這兩個字,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靈魂上。

江焯狠狠扔掉了手裏的巧克力,踩進土裏,狠狠踩...從那以後,他就成了人人討厭、人人懼怕的惡孩子江焯。

連福利院院長都再難管束他。

剛剛,她捱父親踢的那一幕,她那失望的眼神,和他何其相似。

溫暖拆開了糖紙的窸窣聲打斷了江焯的沉思,她將巧克力放進嘴裏,抿了抿:“好吃的。”

江焯沒有應她,手揣兜裏,轉身離開了。

......

晚上,溫暖又去醫院看望兄長。

兄長住院的事情,姚曼芝瞞天過海,騙過了所有人,將他轉移到了城郊的一所私人醫院。

爺爺不知道,當然父親溫恒更不可能知道。

所有人都以為,溫暖就是溫寒。

本來一開始,溫暖是打算等爺爺病情稍稍好轉一些,便功成身退。

但現在看來,這起惡劣的暴力事件絕非偶然,也不僅僅是同學之間的好勇鬥狠。

是有人刻意針對溫寒。

如此一來,找到真兇之前,她還不能走,她一走,溫寒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溫暖輕輕捏了捏兄長熟睡的白凈面龐,眉宇間多了幾分溫柔。

過去她從來不知道,習武修身的目的,師父讓她站樁,她就站樁,讓她紮馬步,她就乖乖紮馬步......自己是沒想過練這些功夫是要幹什麽的。

但是現在,看著身邊熟睡的少年,溫暖忽然明白了。正如師父所說的那樣:“十年苦寒功,都是為了守護最愛的人。”

溫暖攥緊了他的手。

*

次日的體育課,老師吹響了解散的哨聲。

溫暖慢悠悠地溜達著,準備去食堂吃點東西,方哲翰雙手捧著後腦勺,跟在她身邊。

班裏的幾個體育生一齊湧了過來,追著溫暖道:“溫寒,你昨天可太帥了!”

“是啊,把溫承業按在地上摩擦。”

“你那招怎麽打的,太快了吧,分分鐘就把他放倒了。”夏輝比劃著溫暖昨天的動作,手舞足蹈:“能不能教教我們啊。”

“是啊,溫寒,教教我們唄,你是怎麽打的?”

溫暖一臉冷酷:“想學?”

男孩們期待地看著她,滿眼崇拜:“是啊是啊!”

“教教我們唄。”

溫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細瘦的胳膊:“叫聲寒哥來聽聽。”

“寒哥!”

“寒大佬!”

“寒爺!”

男生們圍聚在溫暖身邊,一聲“大佬”一聲“寒爺”地叫著,跪舔的姿勢出奇的一致。

女孩們在邊上看得笑彎了腰。

溫寒這花孔雀,過去可是男生中的嚶嚶怪、大作精,沒想到還能有這麽受歡迎的時候。

溫暖聽過癮了,伸手將人高馬大的夏輝拎了過來,按住他的胳膊肘,一掰,一折,胳膊架到身後,腿輕輕踢到他的膝蓋骨,他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同學們發出一陣驚嘆聲。

夏輝的體格可是她的兩倍多,不僅高,而且相當健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