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3頁)

“福晉放心吧,都是些石頭玉片什麽的,奴才去瞧過了沒什麽特別瞧得上眼的東西,羅衍他們就瞧著處置了。”桃子在玉玳身邊最久最近,眼光比尋常人高了不止一點半點,這些府城裏官員送來的東西,人桃子姑娘且看不上呢。

況且羅衍也不是什麽傻子,那些個想要投身門下又心思不正的,要不就是有事求上門的,都被羅衍好一頓明諷暗損,臊得人接不上茬了,再由秦嶺黑著臉把人送出去。如今外邊都在傳,七貝勒爺的門不好進,門口有倆黑臉門神守著呢。

“沒送什麽不該送的吧,要是有你們別瞞著我,真送了什麽姑娘來,大不了再把人送回去就得了,反正他也不在。”老九老十那兒都得了人兒,自己這邊風平浪靜的,還有點不大習慣。要不說這人都是自找的麻煩呢,董鄂氏為了送人心煩,自己這邊沒人送也跟著不得勁兒。

“福晉您想什麽呢,誰敢給咱家貝勒爺這兒動人啊,送過來萬一又被貝勒爺挑剔幾句,還活不活了。”桃子聽著玉玳的疑問,臉色都有些奇怪。七貝勒府上福晉名正言順的專寵,又有蒙古格格那事兒在前邊擺著,哪個倒黴催的還敢來碰這個釘子。

哪怕這些送女兒進園子的,十有八九送的不是家中庶女便是收的養女,本就是養大了好送給主子當玩意兒的。可到底也是費了心力養這麽大,白白浪費了也可惜銀子啊。

玉玳聽了桃子的話也有點不好意思,覺著是自己想多了。“好好好,沒事就好嘛,我不過就問一句,怎麽就惹得桃子姑娘好一番說頭。”

“福晉,奴才瞧您就是想貝勒爺了。除了征噶爾丹那次,您和貝勒爺可沒分開過這麽久。”桃子一語中的,自己是和胤祐在一起生活太久了,久到都習慣生活裏呼吸間有這麽個人。現在突然好些天不見,哪有不想的。

好在康熙帶著兒子出去也就幾天的事兒,沒打算真一去不回頭。

胤祐走得匆忙回來得也突然,簡直就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夜裏玉玳都要上床睡覺了,就聽見外邊突然吵吵鬧鬧的。荔枝著急忙慌推門進來,調門都比平常高了些,“福晉,貝勒爺回來了。”

胤祐這次回來比那晚好不了多少,進屋就癱到貴妃榻上,累得話都說不出來。這次隨聖駕出去真就是給康熙當牛做馬去了,一路沿著黃河堤防走,就沒多少能瞧得過眼的地方。大多數河道都淤塞嚴重,水位過高,導致河水倒灌入湖,淹了沿岸不少地方。

皇阿瑪這幾年性子越發仁慈,尤其看重名聲。瞧見沿岸這些受災的老百姓,竟然一拍腦袋下令截留漕糧十萬石,分發到受災各處。這聖旨一下,莫說自己臉綠了,老四好懸沒奮起抗旨!

漕糧都是要運送進京,然後戶部登記造冊才能確定去處的。這下可好,在路上就被截了,還是被萬歲爺親自截的,說出去都是笑話。再說了,人家漕運船上慣例後邊都掛著私糧,一趟下來好歹也能多賺點銀子,這下可不全沒了。

康熙聖旨一下,船上又只有幾個兒子能使喚,可不就沒日沒夜都忙著這档子事兒。壓糧的官吏急得直跺腳,萬歲爺說截就截,這些糧食都是各府各縣今年的稅,如今拿走了,後續什麽說法可都沒譜。總不能京城衙門說沒收到,到時候又讓自己在送一趟吧。

送一趟事小,到哪兒再籌十萬石糧食事大,誰家都不富裕,不是一眨眼就能拿出這麽多糧食來的。瞧著只差沒就地打滾撒潑裝瘋的官吏,四爺和七爺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又打了多少包票,才勉強讓那些漕工讓開,把糧食給運走。

“本就是寅年吃卯年的事,這下可好,更亂了。”每年撥下來修河堤的銀子本就是東拼西湊來的,現在又把該還賬的糧食給挪了。皇阿瑪不說把他那些胃口比天大的老臣子收拾幹凈,就知道讓兒子天天舔著臉借銀子補窟窿算怎麽回事。但胤祐再是有不滿也不敢說得太明白,只得這般不清不楚的抱怨兩句,好順順心頭的火氣。

玉玳聽著他這麽說也就老實聽了,手裏的動作一點都沒慢下來。這幾天在外邊胤祐過得是夠糙的,鞋底兒的泥點子多得都快瞧不清鞋面什麽色兒。支架緊緊卡在腿上,脫下來哪怕隔著裏褲都把關節各處給磨破皮了。

總共就出去五天四晚,人就跟脫了層皮差不多,玉玳一邊給人擦身子洗漱,一邊惡狠狠的要罰馬雲祥,“我讓他跟你出去那是伺候你的,這怎麽回事啊,還能不能當差了,不能當就換了,沒得養個閑人!”

“好了好了好了,這回不賴他,是我沒工夫歇。”要是在京城,不論馬雲祥還是許晉忠,只要不是天大的事兒,兩人說話都能算數。可出了北京城那就沒人認他們了,說難聽點,哪怕是四爺和胤祐面子也不大,人家小官小吏沒那麽多彎彎繞兒,眼裏只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