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囿於離殤之妖·其伍(第2/2頁)

五月噌一下站起身來。

她精神了。

順便再度想起了沒有回信的事情。

她頓時有點慌張,但還是很努力地抑制住了這份過於強烈的情緒,冷靜地問道:“義勇先生說什麽了?”

“他們調查了那位承認殺人的歌姬,發現她在認罪的當天就被執行了死刑。而這件事,被杏原的警署隱藏起來了。”

“當天就執行死刑……這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五月對大正時代時興的法律和審判方式還不怎麽了解,但她總覺得在“判處死刑”和“執行死刑”之間,存在著一定時限的緩沖期。

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周……但不可能是幾個小時,甚至幾十分鐘吧?

而且,不是還要給死刑犯享用最後一頓晚餐的嗎……

“沒錯,就是這一點很奇怪。”石川睦小聲透露說,“而且最近這段時間,警署的署長常來離人閣。”

五月瞬間就腦補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但可能性終究只是可能性而已,孤立於一處,是怎麽也無法同其他因素聯系在一起的。在得到其他有價值的消息之前,她還是要繼續蟄伏。

換句話說,就是繼續當她的996可壓榨晝伏夜出勞動力。

這種完全違背人類生理需求的日夜顛倒作息方式快把五月折磨透了。盡管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習慣白天的睡眠,但她更希望能夠及早擺脫這樣的日子——而並非是習慣。

在某一天的正午,義勇的信又來了,還是由她的鎹鴉叼在嘴裏親自送來的。

既然來的是她的鎹鴉,那麽送信方式絕對不可能是溫柔的。

鎹鴉精準地從一排大通鋪裏找到了從被褥間漏出的金色發梢。它飛到床鋪邊,暫且放下了信,把腦袋探進被子裏——並且毫不猶豫地狠啄了五月一下。

這天降的疼痛讓五月想不醒也難。

她驚醒著爬出床鋪,期間因為不小心踩到了冬花的腳而被她罵了幾句夢話。而鎹鴉始終一聲不吭。

正當五月疑心著今日的鎹鴉為什麽會這麽安靜時,才發現它的嘴裏叼著一封信。

難怪會叫不出聲了呢!

信封依舊是四角尖尖,沒有被海風吹得彎折。看來鎹鴉有在認真地完成它的任務。

五月接過信,向鎹鴉道了聲謝。這會兒石川睦依舊睡著,她就只好再像先前那樣,避開熟睡的女孩們,躲到露台上,獨自看起了信。

不過這一次她的行動似乎略微有點太過著急了一些,沒有注意到露台上不只是有她一個人而已。所以當她攤開信的時候,身後傳來的響聲差點把她嚇到說不出話來。

“小……小真姐,你怎麽在這裏啊。不再多睡會兒嗎?”五月故作輕松地說著,不著痕跡地把信藏進袖子裏。

盡管她已經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僵硬了,但在現下的情況之下,她的姿態看起來總還是免不了有幾分不自然。

小島真坐到她身邊,把腿伸出木欄杆外,一下一下地晃蕩著。

“我昨天休息呀,你忘記了?”她說,“你呢?你為什麽醒得這麽早嗎?”

五月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只好尷尬地一笑,說道:“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習慣這樣的生活作息吧。”

沒有習慣也不想習慣。但今天會這麽早醒,主要還是她的那只不溫柔鎹鴉毫不留情地把她啄醒了的緣故。

小島真把腦袋倚靠在欄杆的邊緣,歪頭看著五月,隨口念叨著:“是這樣啊……”

“不……不過我很快就會適應的!真的!”

五月信誓旦旦的保證把小島真逗笑了。她擺了擺手,說:“不用對我說這種話啦,我又不是真時子大人。對了,是誰寫信給你了呀?”

她看到五月手中的信了。

“家裏人嗎?”她好奇地猜著,“朋友?還是戀人……哈!你遲疑了!是戀人沒錯吧!”

五月一時語塞。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遲疑,所以也根本想不通為什麽小島真能夠這麽確信地將“戀人”選項作為正解。

“快說嘛快說嘛。悄悄地告訴我一點也沒關系哦,我不會告訴真時子大人的!”

面對著小島真的八卦熱情,五月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想要否認,舌頭卻像打了結,又生怕解釋得太多會引起小島真的懷疑,五月只好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默認了她的這種聽上去很靠譜實則完全不對的說法。

對不起了,義勇先生。她絕對不是有心要編造出這種失禮又大膽的謊言,請千萬千萬不要介意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