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囿於離殤之妖·其柒(第2/3頁)

五月走到窗邊,和小島真坐在了一起。小島真分給了她半塊番薯,說是很甜,但五月嘗過後卻覺得寡淡無味,她想大概是因為嘴裏還余著糖的味道的緣故吧。

小島真也給冬花分了一塊,但卻被冬花冷冷拒絕了。

今天的冬花,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嚴冬。

分明今日她就能休息了,趁此機會回到杏原也不失為一樁好事,有什麽好不開心的呢?五月實在是想不明白。

不過五月也不急於理清冬花的想法。她們之間的關系一直都很一般——確切的說,冬花和大家之間的關系很一般。

這種時候,反倒是什麽都不問,才像是對冬花的親昵吧。

狹小的房間裏交織著一人的壓抑與一人的期待,直到傍晚的降臨都沒有消失。

冬花在夕陽落下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五月倒是等到了天色徹底暗下,載著貴客的船聚集在離人閣的周圍時,她提著油燈走下樓梯,朝著後門而去。

狹促的樓梯間中倒是沒有那種被時刻注視著的感覺了。五月覺得有必要把這個發現告訴給義勇聽。

盡管腳下一片昏暗,但五月還是走得很輕快,仿佛這一段長長的樓梯是一下子躍下來似的。

樓梯的盡頭即是後門,五月輕輕推開。她看到了水與天,漂泊在海上的小船載了一人。

正是義勇。

五月起初還沒認出他來,因為他只穿了一身深藍色的粗麻布衣而已,還戴著草編帽子,和平常大不一樣。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份陌生感的趨勢,在目光相交時,他們竟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彼此而已。如果不不是因為潮汐將小船推遠,他們或許會一直這樣注視著吧。

義勇急忙把小船駛回到遠處,五月也慌亂的理了理頭發。

“抱歉。您等很久了嗎?”

“沒有。”

分明只是簡簡單單的回答而已,但單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就已經讓五月想哭了。她慌忙揉了揉鼻子,不讓自己顯露出什麽端倪。

不過,就算她當真露出了端倪,義勇也不一定會發現吧?

“過來吧。”義勇向她招了招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五月點點頭,根本不問義勇要去哪兒,就相當放心地同意了。

畢竟對方是義勇嘛,她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

只是……只是……

看著站在木梯上緊緊抱著欄杆,怎麽也不願意邁出第一步的五月,義勇有些奇怪,直問道:“你為什麽不過來?”

總不可能是因為不樂意吧。他想。

“那個……”五月低垂著頭,指了指船的邊緣,小聲咕噥道,“您能把船劃過來一點嗎?”

木梯與船之間有一段小小的空隙,其實也並不是什麽可怕的溝壑,只需要邁一腳就能過去了。

但五月偏偏就是沒有邁出這一腳的勇氣。

一聽這話,義勇便明白了。他點點頭,小幅度撥弄著船槳,將船成功與木梯的最後一級無縫對接。

這樣便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義勇向她伸出手:“過來吧,我抓著你。”頓了頓,他不忘補充道,“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哦……好!”

五月慢慢松開欄杆,義勇順勢拉住了她的手。為了不讓自己分心,她把視線從水面轉移到了義勇的手上。

只是一步的距離而已,真的不必為此而感到害怕。

“呼……沒掉進水裏,運氣可真好。不對,應該謝謝義勇先生您才是!”

穩穩當當地坐到了船上的五月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義勇笑了笑,心說有他在根本就不必擔心這樣的事,就算再不濟真掉進海裏了,他也能把她救起來的。

但為了避免給五月平添多余的憂慮,他把這話留在了心裏,並沒有說出來。

心有余悸的感覺已經消失,五月總算能把心意放在其他事情上了。

比如,像是義勇的衣服之類的無關緊要的事情。

“對了,義勇先生,您為什麽是這幅打扮呀?”她指了指帽子,“看起來有點奇怪。”

義勇依舊是撐著船,向著遠處劃去。

“我現在姑且算是當了一個船夫。”

更正一下,是警署署長的臨時船夫。和五月的工作性質差不多,也是個臥底。

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個沒什麽大不了的工作,但他意外地倒是探聽到了不少內容。

打個比方,某天晚上他聽到那個腦滿肥腸的家夥說,離人閣新來的打雜小姑娘很漂亮,還有著一頭好看的金發,想要和老板娘商量一下,將那小姑娘討到自己身邊之類雲雲。

真的,聽到這話的時候,義勇差點沒把手上的槳捅到那家夥的腦袋上。

居然敢肖想他的繼子嗎?!

幸好他的冷靜自持及時發揮了效果,否則那一晚警署署長真就要泡在海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