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囿於離殤之妖·其拾肆(第2/2頁)

唔唔唔唔……為什麽心裏突然竄出了一股無比強烈的想要沖出離人閣外見義勇一面的念頭啊!

她不想送酒了,也不想待在這裏了——一想到義勇就在不遠處,她恨不得直接沖出去!

但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可以的,是違反她身為鬼殺隊劍士的準則的(咦?)。

只任由散漫的念頭在心裏蔓延了一秒,五月就立刻把這些放肆的想法重新收了起來。腳步不能停下,她得趕緊到武田的包廂才是。

義勇先生嘛,什麽時候都能見到呀。不急於這一時。

對,她一點也不著急。

五月揉了揉鼻子,斂起莫名湧上的淚意,在包廂門口停下了。隨武田同來的仆從皆等在門外,見五月過來,他們立刻攔下了她。

盡管從這一身裝束就能看出五月是離人閣的人,但仆從們還是警惕地把五月攔在了外頭,只留其中一位仆從進了包廂,片刻後才將五月也帶進去了。

五月低垂著頭,畢恭畢敬地向兩人道了一聲好,將酒送上。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武田。

武田是個噸位相當可怕的男性,一看便知他那挺出的肚子裏塞滿的全部都是來自各方的油水。

可能是心裏對武田的印象就不怎麽好,所以連帶著他身上穿的這身燕尾黑西服,落在五月眼裏都變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產物。

可笑的是,他居然都沒有意識到這身西服把他的身子勒得就像是個水桶,也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自己可怕的腰圍已經繃壞了一個紐扣。

更沒有發現,現在這顆紐扣正孤零零地躺在角落裏,除了五月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它。

五月不喜歡以貌取人,但這長得一臉心術不正的署長,實在是讓五月忍不住心生抵觸。

更別說他此刻正揚著油膩的笑容盯住自己的臉看。這讓五月覺得更不舒服了。

送上酒後,她就立刻離開了。直到包廂的門關上了,武田與真時子之間未盡的話題還是沒有再繼續下去。

也就是說,五月什麽都有聽到——或者說,以她的耳力,什麽都沒能聽到。

先前被攔在門口時,她倒是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武田正在和真時子談話。雖然具體聽不真切,但能夠聽到他們確實是在交談著什麽。

如果讓善逸過來的話,肯定能夠聽清楚武田和真時子之間的對話吧,畢竟善逸的耳朵一向都很好。況且現在他也已經通過了最終選拔,成為鬼殺隊的一員了,讓他來離人閣好像也不是沒有問題。

嘖……要是能早點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她肯定要在出發之前向主公大人提出把善逸一起帶來的請求!

顯然,五月是沒有考慮到善逸見到離人閣的漂亮姑娘們時會興奮到不能自已的可能性。

用兩根手指夾著托盤,五月輕快地沿著台階走下。再度踏著樓梯,她的心裏不自覺地又冒出了想要沖出去見義勇的放肆念頭。

這一次倒是不需要由她自己來想辦法控制住妄想——從樓下發出的倒喝彩聲引起了五月的注意力。

五月倚靠著欄杆,努力探身向樓下望去,看到冬花竟從舞台上摔了下來。

可能是失誤,也有可能是因為昨夜事件的影響,冬花犯下了從未有過的大錯。而那些曾向冬花送上寵愛的貴客們,此時卻是發出了鄙夷的聲音。

樂聲也停下了。冬花面色慘白,慌張地重新站回到台上,可那些聲音沒有停下。真時子探出頭來,瞪著冬花,不知她的眼神中究竟蘊含了怎樣的情緒,但當冬花看到她的目光時,臉上頓時寫滿了驚恐。

幾乎如同倉促的逃跑,冬花走下了舞台。其余的歌姬頂替了冬花的位置,中斷的樂聲再起,離人閣的夜晚繼續。

不知道是否錯覺,五月從冬花的背影中看到了一陣落寞。這樣的情緒是從不會出現在冬花身上的。

當她走下最後一級台階時,鄙夷的聲音終於聽不到了。歡呼與喧鬧重新占據這個充滿著濃郁熏香味的空間,直到破曉之際才眷戀不舍地平息。

而這,不過只是離人閣最平凡的一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