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夏夜風(第2/3頁)

這場毫無意義的爭論持續了好一會兒,最終在某種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總算是結束了。回想著他們那如同小學生吵架一樣毫無營養又無聊至極的對話,五月就忍不住笑個不停——分明她才是挑起這場紛爭的始作俑者啊。

她很大度地一擺手:“那就把罪責平分吧,這是我們兩人共有的罪過。”

這倒是稍微公平一些了。義勇微微一頷首,表示可以接受。

聽不懂他們之間對話的煤球滿眼都是無知,只好在五月的腿邊一個勁的打轉,親昵地蹭她的腿。五月俯低身,把煤球抱起,又輕撫了一下義勇細碎的鬢發。

“我帶著煤球回房間睡覺啦。晚安,義勇。”

她抓著煤球的爪子,向義勇一揮手。

看到煤球那許久未剪的利爪,義勇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生怕它突然鬧起脾氣來,不由分說地就把自己的臉抓出血痕。

他也向五月道了一聲晚安。目送她回到房間後,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躺下不多久,義勇忽然聽到了一陣叩門聲。他本以為外頭的人是五月,便立刻小跑到了門口,將門打開。

然而從門縫間露出來的卻是一張大叔臉——大半夜來找義勇的人,居然是錨。

理想和現實之間的落差略微有點大,讓義勇不禁一怔,有些不知所措了。

“臭小子,你這幅表情是在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嗎?!”

錨一貫的惡狠狠話語毫不留情地穿過門縫鉆了進來。義勇這才回過神來,搖頭否認。想了想,他走出了房間,把門關上,同錨一起站在房間外。

他看到錨的手裏拿了整整四根蘋果糖——如果把嘴裏咬著的那個也算進去的話,就是五根了。

錨把蘋果糖嚼得哢啦哢啦響,一邊嚼還一邊說:“我告訴你哦,她的生日是五月八日。剛好和你的生日相差整三個月。”

義勇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錨在說的是五月的生日。

至於錨怎麽會清楚他想要知道這種事情還特地偷偷跑過來告訴了他,這就無從得知了。

義勇默默在心裏把這個日期反復念了好幾遍,將其完全記下。過了一會兒,他才向錨點點頭,應了一聲:“哦。”

這過於簡短的應答讓錨瞬間翻滾出了一堆吐槽,可怎奈何他的嘴裏被脆甜的蘋果糖塞滿了,他只好暫且收起吐槽,粗略地嚼著糖,把所有的心情壓縮成了極簡的一句話。

“你個傻子的反應真是不出所料地讓我失望呢。”

失望?為什麽?

義勇真的搞不懂錨的腦回路。他也真的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能讓人覺得失望的事情。

不過,錨願意專程過來告訴他這種小事,義勇真的很感謝。他收起對“失望”這詞的不解,無比認真地向錨道了謝。

能從義勇的嘴裏聽到感謝,錨好像有點驚訝。不過這份驚訝倒是只持續了幾秒而已。他擺了擺手,同往常一樣,很隨意地對義勇說:“哎呀,小事小事。這都是小事而已,沒什麽好感謝的。哈哈哈……”

他尷尬地笑了幾聲。

其實關於生日的事情,他早就應該告訴五月的,然而一不小心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不過,告訴義勇這個蠢小子,也沒什麽差別的嘛。錨大剌剌地想。

說完這件事,錨就告辭了,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懶得同義勇說。看來他是準備繼續與蘋果糖進行鬥爭了。

義勇回到房間裏,又想到了五月的生日。

還想到錨說,他的生日和五月相差整三個月。他覺得錨應該是特地提醒自己這一點的,但就算錨不說,義勇也會察覺到這個微妙的小小巧合。

等睡醒了,就把這件事說給五月聽吧。她一定會高興的。

義勇覺得腦袋有點沉,意識卻又格外的清醒。他磨蹭了許久,只覺得積壓在頭上的重量擴散著遊走但了全身,意識倒是終於一點點地陷入疲倦之中。

他不知道這番異常究竟怎麽回事,直到第二天早上。

“義勇,你感冒了。”

以一種格外嚴肅的口吻,五月告訴他。

義勇聽得有點迷糊。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麽感冒的,更不覺得自己哪裏受了涼。他很想問問五月原因,但喉嚨腫得厲害,讓他很難說出話來,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他的眼睛也微微發痛。

在這種問題上,五月也沒辦法給出答案。事實上,她比義勇更想知道為什麽。

“嘛……總之還是好好休息吧。我這個病號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著,五月把義勇亂糟糟的劉海捋到腦後,把一塊浸濕的毛巾蓋在他的額頭上。

可不成想,義勇的頭發實在太頑固,五月才剛捋到後面去不多久,就又偷偷摸摸地挪回到原處了,貼在毛巾上,很快也變濕了。

反復弄了好幾次,義勇的劉海總還是喜歡停留在額前。五月有點惱了,索性把這撮不聽話的頭發紮起。